小车缓缓驶过一个不起眼的小坎,车身随着坑洼不平的路面轻轻弹起,仿佛是大地的脉搏在不经意间跳动了一下。
皮质座椅因此发出了细微却清晰的摩擦声,在这宁静的车厢内显得格外突兀。
车身微微的摇晃带来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震荡,却足以唤醒他那颗时刻保持着高度警惕的心。
它触动了江翰宁紧绷的神经。
江翰宁的眼皮猛地睁开,漆黑的眸子在昏暗的车厢内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他瞬间从沉睡中清醒过来,仿佛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机。
江翰宁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车门内侧的真皮纹路,看守所里铁栏杆的冰冷触感仿佛还黏在指腹。
车载香薰飘着雪松的气息。
然而,这股高雅的香气却无法完全掩盖江翰宁衣领间残留的消毒水味道——那是监狱澡堂特有的气味,混合着潮湿、阴冷和无奈。
像一枚耻辱的烙印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身上。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打破了车厢内的沉寂:“哟!才睡了这么一点儿短暂的时间呀?”
白沐夏抬起她那皓白如玉的手腕。
她的手腕上佩戴着一块精致的手表。
表盘上镶嵌的月相盘在微弱的光线中流转着珍珠母贝独有的光泽,如同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为这略显压抑的氛围增添了一抹亮色。
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和轻松。
她并没有察觉到江翰宁内心的波澜起伏。
“警惕还挺高的呀,一点儿微少的震动都能惊醒。”白沐夏的声音轻柔而带着一丝笑意,宛如春日里那缕不经意间穿透云层、洒落在人心田的温暖阳光,让人在不经意间卸下了心防。
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几分好奇与赞赏,仿佛对江翰宁这份超乎常人的警觉性颇感兴趣。
“可以了,我恢复过来了。”江翰宁轻轻揉了揉太阳穴,语气中带着一丝释然。
经过刚才的休整,他的确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神采,尽管脸上还残留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后视镜里,苏静珊的眉梢轻轻挑起,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调笑道:“这,呀,说明你在号子里根本没有吃亏呀?”
“否则,体力超支的人,一睡去哪能像现在这样轻易醒过来哟?看来,我们的江大英雄在里面的日子过得还挺滋润嘛!”
她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调侃,却也掩不住那份深藏不露的关切。
“我也确实没有吃过什么亏的。”江翰宁微微一笑。
“哼,我就捉摸着你这家伙在号子里肯定当上了土皇帝。”苏静珊故作不满地哼了一声,嘴角却忍不住上扬,“瞧瞧你这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就知道。”
“白科长她说的一点儿也没有错,看来你成了牢头,吃香喝辣的惯了。真不应该那么急着捞你出来,让你多住几天,多多体验一下‘号子享受’才好。”
“呵呵,在牢里再好,终究失去了自由,就如同鸟儿折翼,再也无法翱翔于天际。”
“自由,那是无价之宝,比世间任何金银财宝、权势地位都要珍贵千百倍。”
江翰宁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眼中却闪烁着对过往经历的深深感慨与对自由的无限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