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用这么多丝线干什么?”文贺有些不解。
“我怎么知道,他说只要我按他说的做,就把城东的别院给我。我们是皇子,皇子拿十箱丝线也不行吗?”
“拿是可以拿,为什么不问自取?”文贺恼怒,“宫里也在赶制冬衣呢,赶紧搬回来。”
“你问四哥去啊,早就搬出宫去了。”五皇子就是耍赖,抬脚踢向摁住自己宫人的两个内侍,“你们放开他。”
面子问题,自己的宫人只能自己罚。
“静妃,要么让安王将丝线送回来,要么闹到圣上面前,总得选一样,耽误大军开拔的大罪我们都担不起。”周贵妃也不想拿这样的事去烦皇帝,显得自己治理后宫很无能。
四皇子五皇子是同胞兄弟,静妃是他们的生母,如今五皇子承认安王拿走十箱丝线,大家都听见了。
“十箱丝线由我补上就是了,小孩子之间玩闹,贵妃姐姐大人有大量不会计较吧?”静妃笑得柔弱,楚楚动人,可惜在场不是女人就是小孩,不吃她这套。
“静妃,安王的私军也用不着这么多冬衣吧?是不是私下扩军啊?”周贵妃可不好糊弄,没道理平白无故送十箱丝线给元流焕,谁知道他是不是为自己的私军准备,万一他趁着大军北征之机京城守卫薄弱的时候逼宫怎么办?
温袅也觉得周贵妃说得对。
“贵妃姐姐,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昨日我还看到你往端王府送了四箱布匹,这怎么说?”
两位后妃互相提短,僵持不下。
温袅感觉那个绿眼怪人在笑,回过头去,看见他看热闹看得津津有味。
这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怪人留在五皇子身边只怕会闹出更大的事情来。
“贵妃娘娘,静妃娘娘,我有个主意,既然户部拔不出银来,不如我们各自想办法将多为大军做些事情,定王府愿意出一万匹布料。”
她的嫁妆里有个布行,提供布料还是可以的。本来户部不会穷成这样,只是因为还没来得及发军饷,春季军饷都没发,为了鼓舞士气,户部一下子拔银过多,连发三季军饷,皇子们的私军自然受到影响,要养活这么多人,就连安王也会显得吃力,养不起,准备用宅子交换。
定王府没有私军,相对其他皇子而言就没那么窘迫,温袅愿意出上万匹布,周贵妃和静妃自然也不好再在这种事情上纠结。
“我也出一万布匹。”周贵妃是个豪爽人,也慷慨解囊。
静妃当然不会落后:“我出五千两银子。”
文贺想了想,计算了一下自己的身家,发现她好像没银子没布匹,情绪低落,小小声道:“我出五百两银子。”
那些御赐之物只能摆在她宫里,又不能卖了换钱。
五皇子被静妃瞪着,心不甘情不愿道:“我也出五百两。”
大家都出了钱,事情就这么过了
晚上,元晗烁回宫的时候,她跟他说起这事,“殿下,安王殿下的私军是不是有点多?”
按品阶,他可以养五百私军,但是看他在准备的物资,十箱丝线足够缝制上万件衣服了,五百人每人能分到二十件,是不是有点多?若不是文贺公主认真负责,还没发现丢这么多东西。
宫里要做五万件冬衣,布匹丝线堆满环锦宫,早晚清点的时间都花两柱香。
“对了,殿下,我看到你关在密牢里的那个绿眼睛怪人了。他现在是五皇子的内侍。”
“他?”元晗烁解外袍的手顿了一下,然后才若无其事的脱下外袍,换上常服。
温袅发现早上才穿的新外袍膝盖处有磨损,不知道他上哪去了,有点担心,按照以往,他必然会更换一套干净衣裳,这次就这么回来,不是有别的事情让他分心,就是他实在太忙没顾上。
“一万布匹从我的铺子里出吧,待会我跟平安说一声。”他净面洗手,走到桌边喝了杯茶。
温袅有点低落,夫妻之间还分什么你我,都是定王府的家财。
“怎么了?”见她没声音了,元晗烁转头看了她一眼,“你用晚膳了吗?”
“等殿下一起。”温袅情绪低落时,人也没精神,像霜打的茄子。
“有人欺负你啦?”元晗烁见她连吃饭都兴致不高,伸手搂她入怀,“谁这么大胆敢欺负定王妃,不要命啦。”
“殿下。”
“嗯?”
“我的嫁妆也是定王府的。”
“这样啊,好吧,我的错。”元晗烁本来就聪明,她这么说,立刻反应过来,刚才自己说错话了,“我的铺子也是你的。”
说开了,两人相视一笑,温袅兴致勃勃拿出自己的嫁妆单子来看,这才发现自己有不少铺子,零零散散卖什么的都有,还有个铁匠铺。
之前铁器原料都由官府限定,每个铺子有固定的数额,盘账也很严,温袅名下的铁匠铺生意一般,但是原料还剩下不少。
“殿下,听说军营里正缺铁,官府会不会从铺匠铺里t抽调?”她一点也不想打仗,但是,若真打起来,她希望大盛的军队能赢,能减少伤亡。
“你说得不错,表哥一直在说军械老旧,户部缺铁矿,不过铁匠部的铁也是杯水车薪。”
今天御史台就是去巡查各大营军械,箭矢奇缺,长刀也是生锈的,皇帝为此大发雷霆,户部兵部都有官员被罚。现在城里的铁匠都在日夜赶工。
“殿下,军营不是每年都会更换新的军械吗?”因为与周萱熟悉,温袅也知道一些军中事项,比如镇北军每年都在更换旧军械,时刻保持武器最优良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