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商场正门口。
许应有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里面出来的。
当时傅朝年在大庭广众之下抱着他,两个个高腿长的大男人,自然吸引了超市里不少人的注意,许应记得甚至有人在拍他们。
傅朝年先是松开他阻止了那些人,然后一手推车一手拉着他走去结账,乘电梯离开负一层。
许应临走前还从货架上拿了个东西。
现在他们已经到外面了,太阳高照,微风拂面而来,许应还是有点没缓过来来,人在前面走,魂在后面追。
他的手也还被傅朝年牵着,大概是出了点汗,所以有点湿热。
“许老师。”傅朝年单手提着袋子,有点哭笑不得地捏了下许应的手心,“醒醒。”
许应“嗯”了声,转头看他,眼神有点飘但还算镇定,配合冷淡的眉眼也挺能唬人,“怎么了,什么事?”
“不是去买床垫吗,许老师不买了?”傅朝年笑着看他。
“…要买。”
傅朝年便松开许应的手,翻了翻手机地图说:“我们要反方向绕一下路,你这样……还是把车钥匙给我吧。”
要面子的许老师佯装淡定,“我可以开。”
“虽然你有完全的民事行为权利,但我要为我们两个的人身财产安全负责。”
傅律师强势起来,他把人塞进副驾驶,又俯身给他系上安全带。
许应虽然还有点懵但却不是很服气,他试图垂死挣扎了一下,却立马被体型高大的傅朝年用手摁住了。
紧接着,脑袋被人揉了一下,他听见傅律师用哄小孩的语气哄他说,“好了,我开车,许老师就乖一点吧,嗯?”
缺个男人
许应活了三十一年没被人揉过几次脑袋,他甚至不记得上次是十几还是二十几年前的事,傅律师这一下算是把许应揉老实了。
于是他安静地坐在副驾驶上,视线有点分散地看了一会儿外面飞逝而过的景色,然后闭上了眼。
心里还是有点乱,许应需要一点时间仔细想想,复盘一下在超市里发生的一切。
许应以前明明不是这么冲动的人。
有很多极端、消极,刻薄的想法深藏在他心里很久很久,大多时候连他自己都不愿意想。毕竟他平时于无意间流露出来的那一点表现就已经被人说成是冷漠了,许应一度不希望那样。
所以许应往日一直掩盖得很好,今天在傅朝年面前却不知道为什么。
他们只是偶然说到一个房子的事情而已,傅朝年也只是沉默了那么一小会儿而已,他竟然就想到了那么极端阴暗的角落,甚至直接全盘否定了傅律师和自己,否定了一切。
这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