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遍布了东瀛近20%的土地的杉树正是东瀛流行的花粉症的罪魁祸首。
千叶空打着哈欠,从西坡慢慢爬上。
这里是山的背阳处,因此相对阴凉。
杉树的枝叶交织,彼此互相连接如伞一般遮盖在头顶。
土地湿润泥泞,不利于攀登,但对于已经走习惯的千叶空来说到算不了什么。
树林安静异常,只是偶尔有远处的鸟鸣声混杂着雨水的滴答声传来。
大乌鸦们嘶哑的喊叫着,吵人耳膜。
一条小小的白蛇突然间从脚边溜过,旋即又是一条,再是一条。
仅仅不过百米的距离,就有四五条蛇从千叶空的脚旁溜走。
在往常的时候,这种反常的现象肯定会引起千叶空的好奇,但此刻,失魂落魄的他却根本没有注意。
“太失败了,太失败了!明明完美肌肉就在眼前,为什么我连上前搭话的勇气都没有。”千叶空哭丧着脸,一路碎碎念,“难道我对于健身的爱只有这点程度吗?”
千叶空当然不明白,他对于刘诚的恐惧与对于健身的爱有多少毫无关系,而是因为他太弱。
弱到连刘诚随手设下的束缚都冲不破,甚至根本就没到考验意志的程度。
虽然是个小山,但白蛇山其实并不算小,甚至可以称之为山脉,只是坡度不抖,高度不高。
随着千叶空的前进,前方的路愈加难走,树木也越来越多,站在路口往前看去,前方阴恻恻的,还有一种莫名的凉意。
浓密的树木将光也都完全遮掩,只留下一道小径。
“这些树就应该全给砍了,要是没有它们,白蛇神社或许还能多几个人来拜祭,搞搞旅游。”走进小径,阴冷的寒风不知道从何吹来,千叶空不自觉的打了个寒战,嘴里更是碎碎念不断。
从小至大,每一次走这条小路,千叶空都感到一种莫名的畏惧。
但不知为何,家里的长辈却始终坚持不能修剪树木,就连开辟新的道路都不可以,每天还要求必须要在这条路上走个来回。
事实上白蛇神社并不算穷,甚至可以说富得流油。
整个白蛇山周边的土地都属于白蛇神社的私人土地,只要稍稍进行开发,借助着福冈市的优势,不说日进斗金吗,起码也可以敞开口袋捞钱。
但就是像这种莫名其妙的规矩实在太多。
这里不许,那里不让,一直到现在都还保持着最原始的风貌。
所以随着对比愈加强烈,千叶空才会变得如此叛逆。
他在飞机上说的事情都是认真的——如果不是实在打不过自己妹妹,这个神社传下来的所有规矩早就该被他砸个稀巴烂。
“回来了。”突然之间,一只冰冰凉凉的小手拍在他的肩膀,旋即熟悉无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啊!”
千叶空猛然大叫一声,下意识的向前一跃。
“有这么可怕吗?”千叶穹表情不动,看着胆子一向与外表完全不服的兄长,点了点头,权作欢迎,“欢迎回来!”
“我说老妹,你继承了神社,继承了规矩,也没有必要连这神出鬼没的行动也一并继承吧?”被吓了一大跳的千叶空喘着粗气,一边拍着胸膛,一边说道,“怎么老头子是这样,你也是这样。”
“你回来的正好,兄长。”这是在继承了神社之后,千叶穹第一次用‘兄长’来称呼不着调的千叶空,“我们可能有麻烦了——很大,很大的麻烦。”
…………
西中家的巨大豪华邮轮。
经过了一天的等待,如今的豪华邮轮上满是达官贵人。
随处都可见在电视上频频刷屏的重要人士。
这些人知晓的信息够多,明白如今的福冈市究竟有多么危如累卵,自然身先士卒,带头跑路。
为了避免自己的行动太过突兀,他们甚至互相牵连,共同进退,同时乘坐一辆轮船出发。
当然,顺带着乘着这次大家都汇聚在一起的良机,在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地方谈谈一些平常不太好谈的生意也是他们的目的之一。
毕竟天灾归天灾,生意还是要做的。
或者说,风浪越大,鱼越贵。
越是天灾,利润就可能越高,就越要做生意。
绞刑架还没有勒在他们的脖子上嘛。
将所有意图上来套近乎的人统统斥退,在给白芸安排的头等舱之中,刘诚面色严肃的向少女解释:
“这个城市现在面临着大麻烦!我已经安排好了,伱等会就和他们先离开这里旅游个十天半个月,静观其变。”
“诚,诚哥?到底是什么事?你怎么能拿到这么豪华的船票?你不和我一起走嘛?”
虽然说了一连串的问题,但这只是一种下意识的问话,事实上白芸现在还是十分的茫然。
自从登上飞机之后,几乎发生了所有的事情都超乎了少女的想象。
无论是热爱肌肉到入魔的狂人,还是一眼就能够让人不敢动弹的堂哥,亦或者是入住如今豪华的头等舱,都是白芸从来没想过的人与事件。
“具体的事情我也很难和你解释。”刘诚摸了摸下巴,最后决定用最简单的话语陈述一个事实,“你就当福冈市随时都可能血流成河,妖魔横行,然后被氢弹炸上天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