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炭治郎会变成鬼,还克服了阳光呢——】
义勇单膝跪在地上,倒拄刀刃支撑着身体,眼神绝望地看着四周。
遍地鬼杀队队员的残肢断臂旁,悲鸣屿行冥低垂头颅,坐在被他的身躯撞碎的墙壁中。
伊黑小巴内怀抱着甘露寺蜜璃一动不动,已经停止了呼吸。
不死川实弥虽然活着,但从他身边隐部众惊慌失措的表情动作来看,恐怕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
【柱里唯一能动的,就只剩下我了。】
【已经……再没有能够战胜他的人了!】
富冈义勇身为柱的心,动摇了。
这时,那个上去阻止炭治郎的猪头少年被一根粗壮的骨骼锁链锁链缠住咽喉,猛地砸向地面——
他就在那对残忍的、恐怖的血红色竖瞳注视下,被一下接一下的砸成肉泥,只剩下空空如也的猪头套被甩飞出来,血淋淋地滚到义勇身边,已不再是之前的形状。
“吼!!!!!”
长着獠牙的炭治郎像野兽一样四脚着地,仰天长啸,巨大的冲击波将周围的尸体清扫一空,无数冰凉、温热、滚烫的血液粘在了义勇麻木的脸上。
炭治郎带着无情地面孔朝向义勇,似乎已经决定了下一个击杀目标。
【真得什么都忘记了吗?炭治郎……】
富冈义勇悲从心来,身体在那双眼睛地注视下根本无法动弹。
他失去了一条手臂,另一只手已经握不住武器,全身上下多处骨折,加之失血过多,连站起来都无法做到。
他仿佛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个晚上,只能无助地张着嘴巴,目睹手染鲜血的师弟,带着呛鼻的血气和无意义的咕哝声,以爬行的姿态往自己这边走来。
【结束了吗?】
富冈义勇闭上眼睛。
【我真是没用啊,对不起了……主公、师父,祢豆子,还有已经牺牲的大家。】
【像我这样的软弱的人,果然没有资格,成为柱啊。】
就在他准备迎接自己的死亡时,一声声呼喊从四周响起。
“保护水柱!保护水柱!”
是村田和其他幸存的队员的声音。
义勇重新睁开眼睛。
“不能让水柱被炭治郎杀死!”
“挡住炭治郎!水柱大人,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了!”
“快拦住他!”
仅存的十几个队员立刻脱离了刚刚得到救治的伤员,拾起最近的日轮刀,朝着富冈义勇的方向疾行而来。
“水之呼吸·一之型·水面斩击!”
“风之呼吸·三之型·晴岚风树!”
他们没有一个是炭治郎的一合之敌,轻轻松松便被撕开了喉咙,扯断脊椎,被当成垃圾一样扔得满地都是。
富冈义勇看到,这十几个普通队员全部死去后,连呼吸法都不会的隐部众又冲了上,来替他挡住疯狂的炭治郎。
剩下的几个人架住他的胳膊,把他拖进了一个不容易被发现的角落,又返回了战场。。
其中一个隐部众留下,她摘下面具,居然露出了茑子(富冈茑子)姐姐的面孔。
“义勇,义勇,听得见吗?”
姐姐用温柔的眼神看着他,一如记忆中的模样。
“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一动不动呢?”
“还能听懂我说话吗义勇?”
“义勇,现在鬼杀队里能够打败炭治郎的只有你了,快点动起来——”
她话音未落,森白的影子从战场那边飞蹿过来,一根狰狞的尖锐骨骼扎穿了姐姐的心脏。
可富冈义勇仍然说不出话来。
他流出眼泪,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这里看着这熟悉的场景再次发生。
“义勇……”
姐姐温暖的手陡然变得冰凉,沿着他的脸颊向下滑落,“一定要活下去。”
那截长长的骨刺像蝎子的尾巴一样,拽着姐姐断气的身体后退。
脚步声响了起来,从容且不迫,甚至有点悠闲。
不知何时,炭治郎已经恢复了直立行走,但他却穿着鬼舞辻无惨的黑色西装,戴着那顶花里胡哨的礼帽,脸上挂着轻佻的笑容。
他揽住茑子姐姐扛在右肩,左手和左肩上,还各有一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