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正怒不可遏,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那令人头皮麻的磨牙声,即使相隔一米远的静之都能隐约听到。
这一次,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劝慰林正了。
很显然,那东西对林正来说意义非凡。
否则他绝不会如此小心翼翼地用一大块黄布将其包裹得严严实实。
静之刚刚瞥了一眼那把剑。
其品相确实非同一般,剑身呈现出黑红黑红的颜色,整支剑油光锃亮,显然是主人平日里精心呵护的结果。
静之心中暗自叹息,这姓夏的傻小子这次可真是比她还要莽撞啊!
还傻不愣登蹲着马步的夏友仁同样感到害怕。
他对那把剑再熟悉不过了。
从小到大,那把剑要么被供奉在林家的神台后面,要么就是被林正抱在怀里,仔细地涂抹着木蜡油。
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一只手紧紧握住剑柄,另一只手则哆哆嗦嗦地从地上捡起那截断掉的剑身,小心翼翼地朝林正递过去,结结巴巴解释:
“伯……伯父,这真的不能怪我啊!她……她冻得跟条秋刀鱼似的,硬邦邦的,就算是拿真刀去戳,也肯定戳不进去吧……”
现在知道说这话了?
刚刚说他不行、说他老的傲慢态度到哪儿去了??
林正两指摁住额头不断爆起的青筋,朝他走过去,压低的声线里满是即将爆的危险,“这回就算你叫亲爸爸也没用了!”
静之抬手看了看表,忽一凝眉,快走两步,一把握住他的手腕。
林正身形一滞,显然是没有预料到静之会有如此举动。
暴怒的眼神呆了一下,先是低头看了一眼被静之紧紧握住的手腕,然后视线像闪电一样迅上移,直直地对上了静之的视线。
然而,让林正感到失望的是,他在静之的眼中并没有看到一丝一毫的私人感情,有的只是满满的急切和对正事的关注。
他起伏的心绪,就像被重锤狠狠地砸了一下,猛的荡到了最谷底。
她说:“还有o分钟,正事要紧。”
夏友仁猛的站直身子,一个劲儿往旁边挪挪挪,直接躲到她身后,“啊,对对对,先解决僵尸要紧。”
说着,他这回极有眼色的拿起一边裹剑的黄布将断剑绕了起来,生怕再引起林正的不满。
静之就像是火山口突然浇下的一阵及时雨,即使林正气得直冒烟,这会儿也不得不压下怒气,抽出一丝理智思考灭尸的对策。
仅仅凝视僵尸几秒,他就得出了个结论——
“烧了。”
“在哪儿烧?”
静之看着他笃定的眼神,眉心一跳,“你要在这儿烧啊?”
“嗯。”
静之眉头越皱越紧,她指指头上,“先,这里不怎么透气,咱们会被熏死的,其次,上头不仅有病人,还有医院的保安。”
“伯父,要不,带出去烧?”夏友仁建议。
带出去,这么大两个冰坨坨,腿不能折,腰不能弯的,怎么掩人耳目带出去?
他家汽车可装不进这两尊冰雕。
只略微思索了一下,林正便直接驳了夏友仁这天真的建议,“没办法带,不能就地销毁的话……”
“算了,先贴上以防万一。”他有些犯难的叹了口气。
就在他蹲下身子,准备伸手去掏放在布口袋里的符纸时。
突然间,一阵轻微的争吵声从外头的楼道处传了过来。
这声音虽然不大,但在负一楼罕为人至的环境中却显得格外突兀。
他心中一紧,连忙停下动作。
只听得那两道男声似乎在压低着嗓子争论着什么,脚步声越来越近,显然是正朝着他所在的方向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