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
莳初面带笑意地将手指摁进阿塔西斯胸口处被匕刺出的那道伤口,往旁边搅动着。
“痛吗?”她用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脸,低头看向他。
“不痛。”
阿塔西斯的面色已经惨白一片,但身体还是半跪在地一动不动,任由她动作。
莳初瞥了一眼他已经红透的衬衫,将手指从伤口中抽出,随意地放在他白净的衣袖上擦干净。
装什么装,明明痛得要死。
当初打一巴掌都说痛,现在刺破心口倒是不痛了。
她想起曾经那些人教自己的东西,低头看着他的双眼,认真地说道:“痛就要说出来,说谎可不是好孩子。”
不说谁会知道,憋着可没人在乎。
一个两个的,都这么喜欢当哑巴。
“给,喝了吧。”她从空间手环里随便取了一支普通的愈合剂扔了过去。
这点伤,以他强健的体魄,喝个普通的愈合剂就行了,又不是殷序之前那副病恹恹快死的样子。
特型愈合剂她就那么几支,凌绯姐制作也不简单,以后有的是地方会用到,能省则省。
阿塔西斯接住药剂一饮而尽,心口处的伤口很快就愈合,不再流血,只是那里还残留着那可怕的痛感。
“痛。”他拉住莳初的衣袖,颤抖着纤长的睫毛,轻声说道。
莳初平静地瞄了他一眼:“痛也忍着。”
之前不痛现在倒是知道痛了。
痛还能怎么样?忍着呗,她又不是没痛过,在炽火的那么多年不都是熬过来的,比他好不到哪里去。
于是阿塔西斯不再开口说话。
莳初看着面前安静的apha,思索着什么。
真听话啊,有点不好意思欺负他了。
说起来,其实他没惹过自己,也没有做过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反倒是自己干了不少,有点理亏。
啧,还是个犟种,疯得很。
狗皮膏药。
一面之缘还能找自己到现在,还那么能忍痛,面不改色,比殷序还要狠一点,至少小狗还会哭,这个就只会沉默,如同一潭死水。
不在沉默中爆,就在沉默中灭亡。
真起疯来必定是个大麻烦,到时候估计得和自己打个你死我活。
对没惹自己的人,她还是比较宽容的。
“你不还是继承人吗,一半的势力,阿尔维德会允许你随意调动?”
“可以。”阿塔西斯眸光忽闪,平静地回答。
名为继承人,实际上现在他们才是阿尔维德真正的掌权人。
同为双生子,他在家族的名声威望和希珀斯差不多,只是他没有折磨人的爱好,所以那些人并没有十分惧怕自己,但该有的实权他都有,一点不少。
他单膝跪地,握住莳初的右手,仰头看向她,郑重许诺:“以阿尔维德的名义起誓,我愿将我的一切交托于你,莳初。”
他低下头颅,在少女的手背上印下一个轻柔纯洁的吻,以家族最隆重的誓约仪式向她许下诺言。
莳初沉默地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幕,眼神有些飘忽,仿佛又回忆起了过往。
好半晌,她才回过神来,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并没有抽回自己的手,而是看着对方那双金色的眼睛,缓缓说道:“我知道了。”
不想把他变成敌人,然后杀死他,那就只有让他变成自己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