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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每一天中午,这一间病房里,女人总会无缘无故的消失一段时间。
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中午没有人值班,自然也没有人查房。
更加不会有人注意到,医院的大门外,总会停了一辆黑色的面包车,每一次停留的时间都不会太长,o到o分钟之内必然开走。
接连注射了一周的生长因子。
南栀觉得自己的身体快要被某种化学物给腐蚀,或者是不是已经被这种化学物给腐蚀了。
无论是站着,坐着,躺着,随时随地的,都困,忍不住的,一天小时眼皮都粘在一起,如果可以的话。
“今天是注射生长因子的最后一天,我准你两天的假,下周一进行肾脏的摘除手术,我的妻子有救了,南小姐,谢谢你。”
从“诊所”里出来,端木夜澜这么说道。
而副驾驶的女人,全程不在状态,不知道是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他的话她听进去了多少。
“南小姐?”
长指在女人眼前晃了晃,她才扭了一下头:“下周一?”
“是。”
“不行,下周一不行。”
“你想要反悔?”
男人眸底,怒意荡漾,手已经紧紧捏成了拳。
南栀摇头:“答应过你的事情,我不后悔,但是在我将这一颗肾给你之前,我必须要先保证我的儿子他脱离了生命危险。”
是,她收了钱,就该听从他的安排,可乐乐呢?
他现在虽然是在保温箱里放着,还吊着一条命,可谁能知道十几天之后是个什么情况,到那个时候她少了一颗肾,乐乐又……
谁都不傻,都会率先考虑对自己有利的。
她要确切的从医生口中听到她的乐乐脱离的生命的危险,这一颗肾她才会献出来。
“而且,我一个刚刚才生产完的一个产妇,连着一周注射生长因子,我的身体也有些吃不消,既然都已经等了一周,不如再多等一周。”
反正他都已经等了四年了,在乎这多出来的一周吗?
再有一周,乐乐在保温室里差不多也满天了,只要医生清楚的告诉她,她的乐乐能活了,那么,这一颗肾……
手抚摸在后腰处,尽管舍不得,但大概,可能,也许,她还是会…的吧!
男人深色的瞳孔闪了一下,风衣口袋里攥着的拳头更紧了:“我妻子,她的情况没你想的那么好。”
南栀低头,睫毛垂下,一张寡淡的脸上,眼中一丝的愧疚,随后平静无波。
“对不起!”她道歉,一张脸却坚定:“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人,一位普通的母亲,我只会优先考虑我的儿子。”
她没有错,也并没有违背两人间的约定,她只是更为谨慎而已。
“那好,我就再等你一个星期。”
南栀朝着他点了一下头,头靠在靠椅上,眸子才刚闭上,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死死掐紧她的脖子:
“一个星期之后,乖乖交出你身体里的那个东西,别耍花招,否则我一定对你不客气。”
那如恶魔降世一般的声音就响在耳畔:
“这些天的相处,你应该也看出来了,我不是个什么好人。
最好是别挑战我的耐性,我这样的人,刀尖上过活,最不懂得的就是怜香惜玉,况且,”
视线落到女人苍白的面容之上,长相倒是清纯讨喜,但要说是顶级美女,那是完全不沾边,更何况什么璞玉,所以,他为什么要怜惜?
唇瓣无比凉薄冷漠:“如果因为你的拖拉,我的妻子出现了什么三长两短。
我一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人间疾苦。”
女人大大的眸子紧紧盯着那一双暴怒的眸子,一张苍白的小脸,脸上血色褪尽,眼底惊恐一片。
明明之前她还觉得这是一个儒雅有风度的男人,现在本性暴露,奇怪,她竟从这个人的身上看到了一丝祁时宴的影子。
祁时宴,祁时宴,祁时宴!
她在心里念着这个名字,对的,就是祁时宴。
他找不到她,就变了一个分身出来,和他的本体一样,都是为了要她的命。
“我不敢,我不敢,我不敢。”
她一连说了三声我不敢,盯着面前的这一张脸,她呼吸都变快了。
一会儿,这一张脸是端木夜澜的,一会儿又变成了祁时宴,一会儿又变回了端木夜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