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梅熟练得不像是第一次骑车,裴漾也很惊讶,苏梅开车即是豪车,开车不需要动手,居然会骑这么重而且是两个轮子的车。
“很意外吗?我会骑电动车。”
裴漾和她保持距离,没有应答。
“离我这么远,是怕我害你吗?”
裴漾说:“我们之间的距离就是安全距离,我和你想必都觉得我们做不成母子。”
“这话还是不要在姥姥坟墓前说了。”
裴漾说:“苏梅,你为什么回来,是曲杉派你来陷害元韬的吗?”
“是你让我回来的,不是吗?”
裴漾心有一丝动容,铁石心肠的苏梅会听自己的话。
“你当初差点杀了我,现在又怎么会听我的话。”裴漾说:“除非是你别有用心。”
苏梅叹气:“我真的是想家了,才回来看看,可能活到四十多岁了,觉得该得到的都得到了,权力、地位、金钱、地位,男人,我都得到了,但却没有一样留得住,孑然一身后才发觉这个世界上最爱自己的还是家人。”
“真心话?”
疾驰而过的热风剐蹭着裴漾的脸颊,他不敢相信苏梅会有这样的觉悟。
苏梅把裴漾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腰间:“真心话。”
裴漾没有感知过母爱,生命里仅存的父爱是冯旭给予他的,苏梅现在是想给他生命里缺乏的母爱补偿给他吗?
裴漾和苏梅买了花和瓜果,来到墓前。
“妈,我是末末。”苏梅跪在坟前:“我来看您了。没能见您最后一面是我做女儿的不孝。”
“妈,这些年我过得一点儿都不好。”苏梅自顾自地哭诉:“我不该在好好读书的年纪恋爱,甚至怀孕,偷偷生孩子,然后流浪逃亡离家,为了权力做了国际逃犯的手下,得到了重用,又在他倒台之前拿走了可以利用的所有资源,独树一帜,赚了很多很多的钱。”
苏梅说:“其实每年过年的时候我都想回来,但近乡情怯,不敢面对因为我苍老的你们,每次我马上要进村子,却又掉头离开。”
“再后来,遇见了裴漾。我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会激起我内心里的仇恨与怨恨,我抢走了他的男朋友,将他视作走狗,任我打骂玩弄”
裴漾咬着嘴:“姥姥不愿意听你讲这些脏事儿。”
“裴漾,”苏梅说:“你可以不认我这个妈妈,但姥姥永远是我的妈妈,我永远是姥姥的丫头。我在自己妈妈面前不能袒露我的脆弱吗?”
裴漾意识到是自己咄咄逼人,没再阻止。
苏梅伏在碑上,放下自己平时的高贵自尊,声嘶力竭地一吐不快,对自己母亲的思念不会有假,裴漾想这么多年她一个人过得也很不快乐。
“你回家了,就是对姥姥最好的补偿。”裴漾递给她纸巾。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