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气外溢得那么明显,甚至只是闻到了味道,骨子似乎都能轻松几分。
男人浅琉璃色的眼从丹丸上转到了历骅身上。
他情绪不外露,看不出多少心里想法。
历骅却得意。
赤葶毒一大特点便是发作起来浑身剧痛无比,骨子里的疼,他纵然可以压住毒效,但是谁都不是自虐狂,谁不想舒服些。
“这是我先辈流传下的宝物,也是九重霄至宝,配以法诀,可以解天下万毒——其中,自然也包括这赤葶毒。”
这是他们家族的传家宝,是仙帝陨落后,他方才继承了这丹丸与法诀,天下只有他知晓如何用这丸。
“司木神女如今也在九重霄。”他笑着说,“听闻陛下也一直尚未正式婚配,若是两界重修旧好,想用一桩喜事来昭告三界,我冒昧多说一句,陛下与神女,便是最合适的。”
“她愿意吗?”他似乎笑了笑,视线从丹丸盒上挪到了他脸上。
“自然是愿意的。”历骅忙说,“陛下仪表不凡,能耐更是三界翘楚。”
沈长离不喜欢抛头露面,他性格很孤傲,没有必要几乎不出现在人前。
因此从前他没见过沈长离真人,只是听闻过他生得不错。倒是没想到是一个这样漂亮的男人,完全没有他想象中兽类的粗鄙,他眼睛是淡淡的琉璃色,眼角眉梢,那一点属于兽类的不驯的野性,很有味道。
那一点淡淡的笑意还没消退。
她怎么会愿意?
白茸已经厌恶他到,不愿让他近身,不会给他笑容,甚至一句话都不愿意对他多说。
历骅手中酒杯掉落到了地上,红色的酒液洒落得到处都是。
沈长离扼住了他的咽喉。
冰凉凉的一双手,指骨修长,像是玉石一样,末端甲盖透着淡淡的红。
他斜斜坐着,随手将那一颗怒目圆睁的头颅扔在了一边。
那几个仙侍尖叫着四散了。
“只是一具化身而已。”沈长离说。
这话是对宣阳说的。
历骅纵然蠢,不至于蠢到这地步,从九重霄送死到这里来给他杀。
宣阳说从帷幕后走了出来,看着地上玉盒,朝他欠身:“历家是神农之家,素来藏有神品疗效的丹丸,历骅说的话,应该有七八成的可信度。”
沈长离看了一眼那一盒丹丸。
他拿起那丹丸,用了点灵力,竟捏碎了——丹丸化作点点流萤,散落在了夜空中。
他说:“若是从前,我定然会留下他。”
在几百年,他换骨前,若是知道有这样的药,纵然只是千分之一的可能,他付出一切代价,也会去拿到。
可是到了现在。解毒不解毒,还有什么意义?
解毒能挽回白茸的心吗?
能让一切都恢复到没有发生的时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