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潇微仰着头,轻轻吐了口气,侧脸轮廓在烟雾中清秀撩人,眯着眼沉思了片刻,低着头用食指掸了下烟灰说:“找他?”手里拎了个打火机在把玩。
他看她的眸光清亮逼人,随尔阳被看得稍有紧张,未语先笑:“对啊。”
吹着风,屠潇晃着摇曳的小火苗点燃烟,猩红的烟头明明灭灭,青白的烟雾腾绕在他指间。他拿食指掸了掸烟灰,把打火机揣回裤袋里,几秒后,用古怪且迟疑的语气问道:“尔阳,你觉得你嫁对人了吗?”
随尔阳极力压住内心的震撼和不安,耐着性子跟屠潇打哑谜,她尽量让语气听着轻松,直白地问:“你想说什么?”
屠潇吸了口烟,漫不经心道:“你就不怕做同妻,被骗婚?”
随尔阳闻言眉心不自觉皱了皱,笃定地说:“不可能。”可脑子产生的一个不可置信的想法,她觉得很荒谬。他还记住在秘境酒吧尉迟昀朗装弯捉弄他的事情。
屠潇摇头哂笑,声音里染上了几分兴味:“这世上一切皆有可能。”突然死一般的默了几秒,他严肃地瞥她一眼,沉沉一叹。
随尔阳斜眼睨他,看到他的脸时,仿佛看到是脸上就写着“坏人”两个字。脑补的画面立刻消散。一瞬间升起的所有惊恐渐渐被莫名其妙取代,感觉自己脚还有些软。
没时间没跟他胡扯,随尔阳回到房间找人,人影都没有。她拨打尉迟昀朗的手机,电话传来了尉迟君熠稚嫩的一句:“喂?”
随尔阳问:“熠熠,叔叔的手机怎么在你那儿?”
君熠说:“叔叔给我玩游戏。”
好吧,人去哪儿了?
随尔阳手指在屏幕上一滑,干脆利落地挂断。又打给迟沛弦,几秒后,房间里响起了手机铃声。她循着响声找,在沙边缝里找到迟沛弦的手机。
随尔阳神色微变,有些有不好的预感,心也轻轻地提起来。她找遍了所有房间,一无所获。
随尔阳忐忑不安地回到宴席长桌边,周围便又是一阵欢呼声,大家整整齐齐地吆喝:“来一杯!来一杯!来一杯!”
颜知睿爽快地又干了一杯。
随尔阳把迟沛弦的手机交给颜知睿,“他们不见了。”
颜知睿的心猛然揪起,端酒的手忍不住抖了抖,微扬的嘴角在颤抖,“两个一起失踪?”
随尔阳刚坐下,婚礼舞台上突然空中降落一个投影屏幕。大家都以为是播放他们婚纱照或者他们恋爱时的视频。
当屏幕出现尉迟昀朗和迟沛弦在一个小黑房里的实时投影时,现场所有人一声“哇”,齐刷刷地盯着屏幕。
主持人没接到过有这种高科技环节,慌忙地问道:“生什么回事了?”话音未落,屏幕画面里听到一个男声的声音,“你们该做点正事了!”
黑暗里的声音,经过了变声处理,听得人毛骨悚然。
尉迟昀朗和迟沛弦四目对视,有片刻的失神。
黑漆漆的四周,密不透风,惊悚恐怖,唯有头顶天花板吊着一盏灯。可他俩,却像被困在了一个孤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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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的一幕如慢镜头回放般一帧一帧在脑海浮现,他们还在房间里讨论屠潇。随尔阳离开没多久,忽然听到门上传来“咔嚓”一声轻响,房门被人推开了,走进来的人是屠潇。
一说曹操就来了。
“你们是在讨论我?”屠潇脸上没什么表情,眉宇间只有浅淡的清寒之气,嗓音平静而温凉,他手里拿把玩着打火机,嘀嗒!嘀嗒!
那嘀嗒嘀嗒的响声,像是敲在人的心脏上,随即可以让人窒息死亡。
迟沛弦眯起眼审视他,没有任何试探和铺垫,“追杀我的人是你还是甄昶勤?”
屠潇一副“我不是什么善类,招惹我前就清楚自己的下场”的表情,“你不是一直都觉得是他做吗?我与你无仇无怨的,干嘛要杀你?”
迟沛弦神色一肃,说:“你研的药有问题,怕我……”
屠潇轻嗤一声打断了迟沛弦的话,像极了他的高智商被侮辱了,一脸不屑地看着迟沛弦,“no,no,我研的药没要是有问题,还能逃得过药品质检部门的检查吗?”
他们才不相信相信他的鬼话。
尉迟昀朗觉得头晕,全身乏力。
“我现在就让你们试试我研的药,是什么功效。哈哈哈哈……”屠潇放声大笑。
这笑声让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尉迟昀朗想抓住屠潇,浑身麻,使不上力,“你……”
“我知道你是跆拳道黑带,打是肯定打不过。只有四肢达头脑简单的人才喜欢动手,聪明人都靠这里。”屠潇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临出门前,“两位好好享受。”
屠潇的面目慢慢模糊。
“新药效果还不错吧?”
男人惋惜一般感慨,突然又是一笑,“你们也算是死得其所了……嗯,刚好可以帮我试验一种新药,这款药上市后,能拯救千千万万人……”
新药?
尉迟昀朗望一眼迟沛弦。他们知道是屠潇,都没不说话,静观其变他到底想玩什么花样。
“医院拒绝我的临床试验,花了很多心血研呢,可不能浪费……所以,为了我的试验,你们可一定要坚持住。”
尉迟昀朗仰着头,看着天花板上的灯泡,灯泡四周散落像雪花般的小水泡,灯光照耀下如梦似幻的浪漫,当落在脸上上觉得异常的冷。
还有一种……异常的香味?
幽幽的馥香萦绕在鼻尖,让人昏昏欲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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