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意卷入皇家的争端里,无论蒋文峥能不能得逞,傅至景如何还击,都不是他能决定的。
难道一直以来他所想的不正是离开吗?
现下大好的离宫机会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摆在眼前,孟渔心神大动,恍惚地望着孱弱地躺在榻上的傅至景,无声地质问自己:你当真要在这时弃傅至景而去吗?
为什么不?傅至景已无性命之忧,刘翊阳定会守好宫闱,无兵无权的蒋文峥是强弩之末,哪什么去和他们斗?
他心中掀起一层又一层的惊涛骇浪,被福广叫一声,几乎吓破了胆。
“少君,此处有奴才和张太医守着,请您到外殿休息。”
似乎是怕他再联合外人残害龙体,向来对他和蔼可亲的福广此时也不禁对他有所戒备,不让他近傅至景的身。
连福广都在怀疑他,身中剧毒的傅至景会因为所谓的情意放过他吗,还是把他当作蒋文峥的同谋一并处死?
那包药粉就是他弑君的证明。
他不想再被下狱了,牢狱那么阴寒,冻得他的骨头缝都在隐隐作痛。
躺在榻上不再是傅至景,而是衡国的帝王,孟渔突然不敢赌了,求生的本能盖过对傅至景的关切,他双目通红,惶惶然地退后两步,逃命似的猛地向外跑去。
作者有话说
小傅:朕宣布,把没用的苦肉计踢出去,以后只有三十五计。
孟渔撒开腿一路狂奔,不多时就将追着他的宫人远远甩在身后。
凛冽的风吹刮着他的面颊,带来刀割一般的疼痛,他跑得喉咙冒烟,胸膛闷痛,才躲进假山群里,靠着坚硬的岩石大口大口地喘息。
宫里风平浪静,除了方才在场的几人,谁都不知新帝中毒昏迷。
蒋文峥下一步要做什么呢?
咯吱——
踩碎枯枝的声音钻进孟渔的耳朵里,他如同受惊的猫般浑身的猫都炸了起来,警惕地盯着声源之处,扣在岩石上的五指缓缓握紧。
一个小脑袋冒了出来。
是蒋嘉彦。
孟渔额头上的冷汗顺着下颌滴到衣襟里,他大松一口气,“是你。”
蒋嘉彦走到他面前好奇地问:“你躲在这里做什么?”
孟渔鼻子一酸,摇了摇头。
蒋嘉彦神秘兮兮道:“我要出宫玩儿,你要不要和我一起?”
“什么?”
蒋嘉彦晃晃手中的令牌,神色得意地扬了扬眉,“你躲在马车里,跟着我,没有人敢拦你,天黑我们就回来。”他一点儿不怯,“你不是一直想出宫吗,本殿下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