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眨眼间,原本维持登车秩序的族人们,便将余缺围拢在中间,打着火把,面色晦暗。
余缺瞧着眼前这一幕,刹那间就想到了许多。
他的面上不由的哑然笑。
亏他还提防着,伏金父子可能会在县考之中使手段,迫害他。结果没想到,他还是低估了彼辈,对方是压根就不打算让他出门去赴考?
果不其然,一道倨傲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都说了让你们捯饬好今年的送考队伍,你们这是又闹出了什么乱子?”
只见一个头戴金步摇,身上披着裘袍的美妇,她抱着一只白猫,从人群中转出来,皱眉的看着场中。
这时,有个文书打扮的族人走出,舔着手指,翻着手中的名册,连忙出声:
“回夫人,今年要等车赴考的学子都已经事先登记过了,这人并不在册子上,也不是族内子弟,所以拦下来了。”
美妇正是伏氏宗族现任族长之妻,姓尤,族中都唤她为尤氏或夫人。
两人的对话,顿时在四周引起了嗡嗡的议论声。
余缺的叔父叔母听见,面上更是惊怒。
其中叔母当即指着那文书,大骂道:“你个婊子养的,我缺儿怎么就不能上车了。”
叔父则是目中惊疑不定,他面色铁青,当即一扯叔母,对余缺喝到:
“缺儿,走!此处不许你登车,叔父亲自送你过去。”
余缺也将现场收入眼中,他眼里冷意大现,但听见了叔父的话声,还是将手拢继续在了袖子里面,朝着叔父点点头,面向对方走去。
今日县考为重,他实在是不宜和这群人争执,争执的过程中,哪怕只耽是搁一分一毫时间,都是他的损失。
只是他不想理会这群人,别人却非要理会他,有人叫出声音:“且慢!”
是那雍容的族长夫人,对方忽然指着余缺说:
“此子我记得,族中对他下过禁足令,让他待在家中反省。今日怎的就又放出来了?”
尤氏还不耐烦的呵斥着余缺的叔父叔母:“快些把他带回去,才这多大就赶考,再多在家修行一年。至于其他人等,继续登车赴考。”
这番话就在四周人群中,顿时引起了轩然大波。
时至今日,伏氏族人们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余缺乃是伏家的县考种子!
在众人看来,他少说也有六成的可能会考入县学中。可现如今,族长夫人居然冒了出来,三言两语见就想要将余缺堵在族中,今年不让其赴考。
“这是在敲打此子吗?”四下的人等议论纷纷。
还有人嘀咕:“谁给了这娘们这般胆子……族长人呢?”
叔父一家听见了那尤氏毫无道理的话,即便是两个小的,也都是愠怒,清声清语的骂起那伙人。
余缺本人则是脚步一顿,伸手止住朝着自己走来的叔父。
他转过身子,端详着那尤氏,直接出声道:“贱人!谁给你的胆子,让你敢拦我道途。”
被余缺当面辱骂,尤氏狠狠的抓了一下怀中的白猫。
喵呜!白猫吃痛的嘶叫。
她怒斥余缺:“目无尊长,放你出去,只会败坏伏家的名声!”
此女指示着左右族人:“快把这不孝子弟,拿下!”
嗡嗡!一道道灰气出现在余缺的跟前,只见足有四个养了家神,还是族中惯常搏杀的族人,堵在了余缺的跟前。
彼辈的目光闪烁,面色晦暗,口中低声道:“余缺小子,今年对不住了。”
“我辈听令行事。不过你放心,都有分寸,不会伤人。”
余缺和四人对视,目光微眯,他望着那尤氏,继续笑:
“贱人,你是想要在考场之外就大肆消耗我的精气,好为你那好大儿伏灵铺路,把我挤下去?”
四下人等,更是议论纷纷,咋舌无比。
尤氏闻言,则是面色微变,虽然她早就知晓今日的做法意图明显,定会惹人口舌,但是当面被余缺叫破一半,还是令她恼怒无比。
此女面色倨傲,冷笑示意:“可笑。还想着赶考呢,今日你是龙是虎,都得盘着。”
她指着余缺,尖声大叫:“拿下他!”
呲呲呲,四道灰气夹杂着锁链声,猛地飞出,当头就朝着余缺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