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先混过眼前这一关,然后找机会再跑!”
我暗叹一声,硬着头皮走上去握住那只沾满泥污的手,使劲一拉,坟头土裂开,一个穿着古代粗布短衫的瘦小男子就这么被扯出来了。
“哎哟喂,大兄弟,你倒是温柔点啊!”
瘦小男子咒骂一声,晃了晃脑袋,甩掉上面的土,看起来并不吓人,倒是有些猥琐,颧骨突出,脸颊凹陷,八字胡,一脸的奸诈相,双手撑地准备爬起来,结果一个趔趄一屁股坐在地上,这才发现自己只有一条腿:“瞧我这记性,出来的着急,把腿忘里面了,兄弟,麻烦帮我刨出来,江湖救急,感激不尽。”
看他穿着打扮,摆明是个古代的老鬼,这要求我哪敢拒绝?百般不情愿的又去刨坟,不多时,扯出一条小腿。
八字胡接过自己的小腿,暗自一乐,“咔吧咔吧”给拧上了。
“二棒棒,三牛子,滚出来!”
八字胡冲着其他两个坟堆吆喝一嗓子:“都别睡着了,起来干活了。”
然而,那两座坟堆安生的很,没有任何反应。
八字胡有点毛了,怒气冲冲过去对着坟堆就是一顿猛踢,忽然轻“咦”一声,从土里扯出一团皱巴巴的黑纸,上面写着殄文,他看了片刻,乐了,冲我说道:“这个。。。。。。大兄弟,不好意思啊,本来准备给你介绍我其他俩兄弟认识认识,结果他们醒来的比较早,出去办事儿了,似乎有个大活人落这里头了!”
大活人?
来的比我早?
我脑袋里第一反应就是——老白!!
这孙子没死!!
不过,估摸着情况也不太好,现在正在被俩凶鬼追杀。
我魂游九天之际,八字胡则开始整理衣服了,拍掉土屑,对我打躬作揖,有点沐猴而冠的意思:“光顾着喊我那俩兄弟了,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姓胡,江湖上的人都称我一声胡掌柜,你可以喊我胡老哥就行。”
我心思压根儿就不在这个上面,学着他的样子还了一礼:“姓卫,卫惊蛰。”
“哈哈,原来是卫哥儿。”
胡掌柜眉开眼笑,十分亲昵,拉着我的手在坟堆上坐下,抓起一把坟头土就往我手里塞:“我看小哥儿伤了魂魄,这可了不得,初次见面,老哥也没别的礼物,就送你一把这个,你可别嫌弃!”
这话说的,能不嫌弃么?
你特么送我一把坟头土,还不如送我块棺材板呢,至少我还有点盼头,能自我安慰,说这是升官发财。。。。。。
我心里妈卖批,脸上笑嘻嘻,然而这胡掌柜不是个省油灯,逮着机会把我手往上一托,那一把坟头土一点不剩的全进了我嘴巴,那叫一个膈应人,刚刚这孙子可是从这里头钻出来的,跟逼我喝别人洗澡水没差。。。。。。
结果,神奇的事儿就在这儿了,那把坟头土入口即化,成了沛然的阴气,我原本都接近于溃散的身体一瞬间就恢复如初了。
“是宝贝儿吧?老哥混江湖从不坑人!”
胡掌柜笑眯眯的,胸口拍的比鼓都响,估计是出门忘了照镜子,忽略了相由心生这么回事儿,愣是觉得他这尖嘴猴腮的长相能取信于我似得,拉着我的手白话个不停,末了才忽然问:“老弟,你咋死的啊?”
这人到底会不会说话?
我就跟吃个死苍蝇一样,忒难受了,无奈此刻受制于人,只能硬着头皮乱编:“嗨,还不是家里穷闹的,眼瞅着这不有个墓吗,就琢磨着两手空空换点柴米油盐,没成想。”
“唉呀妈呀,巧了!”
胡掌柜一拍大腿:“原来是同行啊,不过咱这行可都是家传手艺,这墓又来的蹊跷,也就宁远那一块的人有机会摸进来,算起来咱还是家乡人呢。。。。。。”
这孙子斜着眼看我,那意思太明显了,就差问我——哥们,你该不是我的种吧?
我就差照着他脸上饱以老拳了,不过也算是看明白了,这混蛋就是宋末元初的那伙盗墓贼,我老家那时候的地名就是宁远。
只是,这认怂可以,但当孙子也不是那么回事了,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无奈说道:“老哥,咱俩不是一个姓。。。。。。”
“哦哦。。。。。。”
胡掌柜含混不清的应了两声,然后又斜着眼试探性的问道:“你家的长辈有没有混的特别落魄的,入赘了别人家,孩子跟了人家姓的?”
我特么。。。。。。
兜了这么大个圈子,这不又绕回来了么?
说到底还是怀疑我是他的种啊!
我有点上头,憋着一口气耐心说道:“老哥,你说的这个真没有,我们家一脉单传,都姓卫,咱俩真没啥血缘关系,顶多能在这儿遇见算是缘分!”
“有道理,缘分嘛。。。。。。”
胡掌柜“嘿嘿”笑起来,然后神神叨叨的低声跟我说道:“卫哥儿,既然是缘分,那老哥我也不藏着掖着了,好事儿大家一起分享,我跟你说,我这儿正好有个天大的机缘,老哥觉得你这人不错,咱俩一块干?”
这就是个坑。。。。。。
什么天大机缘,我看是丫缺人手,扯了这半天,就在这等着我呢!
不过贼船已经上了,而且我也挺担心老白的,迟疑一下,只能故作惊喜的说道:“那兄弟可就谢谢老哥了,不过,这到底是什么事儿啊?机缘还能有天那么大。”
讲真,这孙子还真就勾起我好奇心了,几个死了都好几百年的主,到现在还不消停,到底在谋划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