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晴一怔,显然没料到魏祯因为魏岚的事情就跟她闹翻,温晴不可置信的看向魏祯,说:“当初我在国外治疗的时候,你也看到了,我有多痛苦。”
那时为了让双腿恢複行走,温晴付出了多大的心血,她的脸、双手、膝盖,甚至全身没有一处好地方。
而在那段艰难岁月里,在她觉得生无可恋的时候,魏祯总是来看她,并且鼓励她别放弃,她甚至不知道魏祯如何知道她的地址。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见证过她的不容易的人,却在此刻说出这样一句冷冰冰的话。
温晴觉得空气压抑,她不再说什麽。
魏祯也敏锐的意识到自己似乎说错了话,他重新换上温润的笑,说:“魏岚也是想跟你道个歉,你就别生气了,她也因为当年的错误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说着,魏祯将温晴面前装满茶水的杯子与自己的空杯子交换,然后好声好气的劝:“未来咱们都是一家人了,互相谦让是不是才能维持长久?”
温晴闻言,沉默良久,而后轻笑一声,随之她站起身,说:“我去趟洗手间。”
说着她径直走了出去,丝毫没顾及魏祯。
周围的人没有在意温晴的去处,此时魏礼走过来,魏礼问魏祯:“怎麽样?温晴想通了吗?”
魏祯冷冷望着温晴离去的方向,强压着怒气说了句:“她早晚会想通。”
淩云阁很大,温晴逛了好久没有找到卫生间,她倒是也不着急去,只不过随意找个借口出来透透气。
随后,温晴找到一处靠窗的茶吧,因为家宴,淩云阁被魏家包场,所以此刻此处无人。
温晴随意坐在藤椅上,撑着下巴望窗外,偌大的落地窗倒映着她的影子,她看起来有些憔悴,连眼睛都是无神的。
她自然理解没有人会无条件站在她这边,但是想到将来嫁进魏家会是这幅光景,光是想想她都觉得委屈压抑。
温晴叹了口气。
“大喜的日子有烦心事啊?”忽然身后有声音响起,温晴迅速的转头,便看见魏荀。
与上午不同,魏荀只穿最简单的白t黑裤子,白皙强劲的腕子上戴一块电子表,他手指搭在温晴的藤椅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温晴。
温晴转回头,没说话,从上午刚见面,这人就对她冷嘲热讽的,她心情不好,不愿意搭理他。
魏荀也不在意,径直坐在温晴对面,他坐姿恣意,两条长腿随意交叠。
他望着温晴,直言:“你不喜欢魏祯,嫁给他不会幸福。”
温晴听他这麽说,终于撩起眼皮:“可是我没办法。”
“这麽说你是被逼的?”魏荀凑近一点,又问:“他手上有什麽?”
温晴凝望着魏荀,良久,说:“我的双腿就是靠他的专利治好的。”
“专利?”魏荀皱眉,“就因为他治好了你的腿,你就要以身相许?俗不俗啊,温晴。”
温晴无语:“魏荀,咱俩做同桌好久,你觉得我是那种脑子里全是浆糊的人?”
魏荀莞尔:“那倒不是,不过你跟之前相距太远。”
“嗯?”温晴不明所以。
魏荀:“那个时候你很讨喜,现在多了一些彪悍。”
温晴望着魏荀,回忆映入脑海,她弯唇笑一笑:“这三年的磨砺确实带给我很多东西,我时常会想起你,觉得你能做到的事情我也能做到。”
魏荀听她提起这三年,脸色沉郁下来,“为什麽和我断掉所有联系?”
你知道那对我来说算是抛弃。
为什麽要断掉与他所有的联系呢?
偌大的空间里寂静异常,温晴沉默许久,她静静望着魏荀的眼睛,抿着唇,思绪一下子回到刚去国外的那半年,那时她被病痛折磨的几乎要疯了。
魏荀每天给她打来电话,电话里传来少年淡然好听的调子,像是一针镇定剂,强劲的注入她的心髒,让她每晚都能睡上个好觉。
魏荀还居高临下望着她,一双漆黑的眼睛似乎能够洞穿一切。
温晴将脸侧向窗外,神情淡漠,“那时候我很累,实在分不出其他的心思再来应付你。”
“应付?”魏荀凉凉的反问一句,眼中已经一片冷意,他几近咬牙切齿的冷笑一声:“t真是没想到,我竟然让温小姐这般头疼。”
温晴叠在膝上的双手轻抖一下,她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尽量做到平静而疏离,她没敢看他,心里像是打翻了调料瓶,万般滋味涌上心头。
她曾经无数次做梦梦到她站起身走到他的面前,他们心照不宣的相视一笑,而后牵起对方的手,一起面对未来的种种。
那时候她想过的,只要是跟他在一起,好像什麽事情都不会难到她的。
等到情绪平複些之后,温晴重新转回头看向魏荀,笑一笑:“我要回去了。”
没等魏荀回複,温晴站起来,转身朝宴会厅的方向走,只是没有迈出两步,就听到魏荀的声音从身后传出来:“温晴,我可以帮你取消和魏祯的联姻。”
魏荀紧紧盯着温晴的背影,只要她转回头来说一句她想,他可以忘记她对他的抛弃,他可以什麽都不计较。
少年双拳已经握紧。
可是最终没有等来他想要的答案。
温晴并没有回头,就连语调也变得陌生:“我不需要你的帮助,以后我们私下不要有什麽往来了,我害怕魏祯介意。”
说完,温晴径直离开。
魏荀遥遥望着温晴离开的身影,他身体站得僵直,那双漂亮的眸子愈发深邃,因为隐忍郁结的怒意,眼尾已经炸开星星点点的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