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好好回忆一下那个人的长相,我把他给画出来,咱去吓唬陈吉那四个亲随……”
“对!还是你脑子灵。”长腿大妞一拍大腿高兴地坐了下来。
陈吉的四个亲随在陈家峪时秦虎就见过面,去草河掌诈陈吉时他们没注意秦虎,秦虎却刻意在提防他们。主子办的事情能瞒过亲随的那绝对是没几件,樱子不提见过陈吉的事儿,秦虎都想着先审问陈吉的这四个跟班儿呢!
俩人在屋里叽叽咕咕了好久,郑文斗送进来的饭菜都凉了,两人也顾不上吃,一直等秦虎把那个军服马靴留着轻轻八字胡的中年军官画出了几分神似,樱子才伸手把画纸抢到了手里,一边盯着瞧一边在屋里转着磨,嘴里小声咕哝着:“要是嘴角再往下撇撇就更像了!”
秦虎接过画纸做过了修改,怕是樱子记得不牢靠,又在这家伙身边把陈吉画了上去。这下樱子攥着拳头用力挥舞几下,使劲儿在夸着秦虎:“你可真本事!”
在一边早把意思弄明白的郑文斗仔细瞧着画上的陈吉道:“虎子,好本事!你俩赶紧着吃饭休息,后面的事儿交给俺了。”
“三叔,一个一个单独来,那个连鬓胡子的亲随放最后,他们要是不说……那就真弄死一个俩的让他们瞧瞧。”
短短补个午饭的空儿,樱子可就坐不住了,匆匆吃上几口就瞅瞅秦虎,秦虎实在忍不住了:“想去就去呗!别给当家的添乱,饭都吃不下!”
冲着秦虎挥挥拳头,樱子翻身下炕就往外跑,刚出院门就差点儿撞上往里冲的郑文斗。也不等樱子问,郑文斗扯着她就跨进了屋子:“成了成了!虎子虎子,咱知道这王八犊子了。”
秦虎起身给郑文斗倒了碗水他也顾不得喝,手指戳着画面狠狠地道:“这个家伙就是东边道军需处的头头儿,商佑兴!他是镇守使下面的二号人物,东边道的官儿都喊他‘大掌柜’,还有个外号叫做‘没商量’。
四十岁不到,家里已经娶了三房姨太太,就是他瞧上了樱子想纳了做小,俺觉得那四个小子说的可信!一定是俺大哥不干,他娘的……”
“嗯……有名有姓的他就跑不了,这几个跟班儿知道胡子埋伏你们的事儿不?”
郑文斗摇摇头:“这个他们不清楚,还得去审陈吉。虎子,你猜这个‘没商量’是哪家的王八羔子?”
“哪家的?”
“汤玉麟的娘家侄儿!”
……
报仇的事情有了头绪,樱子的眼泪哗哗地就流了下来。秦虎掏出怀表瞧了瞧,起身道:“该我了!我去找陈家大少唠唠嗑去。”
樱子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跟着秦虎就往外走,像是央求地小声道:“俺坐外面听不进去?”
“嗯!走吧。”
瞅着俩人一前一后的出去了,郑当家的这心里就坐下了心事儿……
秦虎端着个托盘,上面饭菜齐备还加了壶小酒儿,挑帘进屋跟老蔫和满囤使个眼色,两人便走了出去。
饭菜摆上了炕桌,秦虎拍拍炕头自己就先盘腿儿坐了下来:“陈大少,来来来,该吃吃该喝喝!打仗吗,胜败兵家常事,别饿着肚子。”
秦虎这脸变得快!外面门槛儿锅台上坐着偷听的仨人头都懵懵的。里面那陈吉却也不客气,盘腿上炕拿起筷子就吃。
秦虎慢条斯理地就唠上了:“大少,我刚才外头跟当家的商量了,今儿晚上俺们收拾了草河掌过来的骑兵就走,来找我们麻烦的这些兵差不离儿都挤在这大营里,也没伤几个,咱明天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我就不送你去草河口了。”
陈吉翻着白眼瞧了眼秦虎继续吃喝,只听秦虎继续往下磨叨:“大少这次出来说得上是兴师动众,可回去却正所谓铩羽而归,这么多兵将被咱们一网成擒还丢了永清沟大营,虽是我等顾念原先的同袍情谊没下死手,可这枪弹物资我就笑纳了。
东边道镇守使…嘿嘿…那于芷山新官上任,大少回去不好交代吧?”
或许是秦虎说中了陈吉的心思,又或是秦虎文绉绉的话语引起了陈吉的疑惑,这家伙使劲儿咽下了嘴里的食物,抬头仔细审视着对面这个让人难以琢磨的年轻人:“你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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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虎微微一笑,伸手把酒给陈吉倒上了:“来来,喝着喝着。”
陈吉虽然心中狐疑可知道对方总要绕回话头儿接着问,把心一横抬手一盅酒一仰头就倒进了嘴里。
“大少回去给商佑兴捎个话……”
噗……咳咳咳咳咳……咳咳咳……陈吉被秦虎冷不丁的一句话差点儿给呛死。
秦虎心说:“给我玩儿沉稳,老子弄死你!”也不搭理咳儿咔的陈吉,秦虎平平静静地接着往下说:“……回去给商佑兴捎个话儿,我妹子瞧不上他!他还有啥招数让他尽管来,俺接着。”
“你…你…你…咳咳咳……你到底是什么人?”
“小孩儿没娘这说起来话可就长了!俺特意从关内赶来,就是替俺叔、俺妹子报仇雪恨来的。别说是他商佑兴,就是那汤大虎来了,俺也得把他抬下景阳冈!”
秦虎在里屋胡说八道地忽悠陈大少,门槛儿上的老蔫、满囤心里那个佩服啊!瞧瞧人家那话头唠的……那慢条斯理的劲儿头……句地就把事儿给办了!
外面锅台上坐的樱子听在心里更是别有一番滋味儿上心头,那豪气油然之间蔓延到了全身,一下子像是有了主心骨。
“你…你真能放俺走?”陈吉虽然不信秦虎的大话,可刚才琢磨的应对都没了意义,此刻便成了斗败的公鸡泄了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