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且衔神情一僵,唇边似漫出一丝苦涩,转瞬即逝。
“是,师父。”
直到雁雪的身影渐没阶梯,桃枝将左手放下,眼神还望着雁雪的方向出神。
没注意右手还扶着容且衔的胳膊。
容且衔从桃枝手中抽出胳膊,从袖中拿出竹绣素帕擦了擦唇角的血。
“师父,你已经领了罚抄本罢?”
桃枝察觉到张望的动作,偏回头,放下手:“嗯。”
容且衔将带血的帕子收回袖中,血迹擦了干净,唇色却还是一抹惨白。
他毫不在意,问桃枝:“罚抄本在哪?弟子去拿。”
桃枝回忆了下,准备说出罚抄本的位置,“在”,视线冷不丁停留在那苍白的嘴唇上,止了话头。
难道真有病?她下意识摸上了容且衔的颈间脉搏,确实有些虚弱。
容且衔见桃枝盯着他嘴唇,思绪飘忽了一瞬,又回神,扬起羸弱的笑容:“师父,弟子没事,是昨晚弟子”
他不会要自曝秘密,然后跟她交换吧?
桃枝连忙打住,声音冷肃了几分:“若是有病就快医,免得这万遍清规戒律无人抄。”
容且衔想解释的话被堵了回来,顿了一下,又笑起:“是,弟子这就去。”
这张望到底有没有在听她说什么?
他要是病倒了,她这万遍清规戒律谁抄啊?!!疯了。
由不得容且衔,桃枝拎起容且衔的衣领就往丹药殿飞去。
经脉堵塞,心肺受损严重,他怎么把身体搞成这样的?
昨晚脑中的弦绷得紧紧的,肾上腺素替她扛下了所有,也没注意身体状况。
桃枝又跟拎小鸡一般,将容且衔从丹药殿拎了回来。
刚好碰上了从山下上来的呈遇之,心事重重的模样。
一不小心还踩空了一个阶梯。
引得桃枝不住笑,她放开了容且衔站在阶梯最顶上,等着程遇之上来,好试探试探雁雪的成果。
笑声如涓涓细流,带着毫不掩饰的愉悦。
容且衔站稳身子后,又恢复成不慌不忙的模样,似早已习惯了桃枝不按套路出牌。
却在听见那笑声后,愣了一下,循着视线看去,看见了阶下的呈遇之。
呈遇之闻声抬头,见是桃枝,连忙三步并一步爬上阶梯,来到桃枝面前作揖行礼:“见过师父,今日那司空真君率其他真君在您寝殿门口,说是要声讨公道,弟子拦不住他们,被她们闯了师父的寝殿,请师父降罪。”
桃枝摆了摆手,“为师知道了,与你何干?”
呈遇之垂眼低声道:“弟子没拦住。”
这徒弟一个两个怎么这么不机灵?
上赶着讨罚?
连偷奸耍滑都不知道,争当修真界卷王吗?
真是正的邪。
就这样能打得过老奸巨猾的反派?
反派是什么人?
反派三分醉,演到你流泪。
别到时反派踩他手骨取他级时,他还搁那反思是不是自己做得不够好,感化不了反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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