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笔就落了重彩,冯屿白眉间一跳。
“你这是要……?”
“画窗棂。”
冯屿白点了烟,刚放入嘴里又急急摘了:“你这又是要做什么?”
“用尺子画窗棂就画不歪了。”
室内无风,烟雾垂直向上,香烟的星火还未稍旺,就被人灭了。
“还是我来画吧。”冯屿白从方斐手中夺过画笔,放进洗笔池中反复清洗,“窗棂外的天角,高云蓝天,就这些?”
“嗯。”方斐去做他擅长的,垂着头收拾东西,脖颈优美,语气也闲散,“看着好看,心情也会跟着好起来,快乐还不简单吗,就这些。”
洗笔池中的浑水停止了翻搅,冯屿白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你真是话多。”
冯屿白刚刚落下第一笔,房间的门就被人推开了。
两人都惊讶地抬头,看见了站在门前的张旭尧与盛屿。
方斐面上一喜,迅速起身,他刚刚叫出张旭尧的名字,却被身旁的冯屿白一把拉住了手腕。
冯屿白看了看监视器上的画面,中间的图像中也有一个张旭尧,正靠着那辆豪车时不时向摄像头望来一眼。
“你们还真是狡诈。”冯屿白扔了画笔从口袋中摸出那只遥控器握在手中,“进来也好,多几个人一起上路热闹。”
他向门后的走廊望了一眼,“还差一个呢,怎么,祝卿明不敢进来?”
站在门口的盛屿倚在门板上淡淡开腔:“上路别拉上我,这事与我无关。”他看了一眼张旭尧,“张老师,现在这种情况怎么办?”
张旭尧还拿着那只祖宗包,他用另一只手翻出烟盒衔了一根烟入口,他没看冯屿白,也没看那只关乎生死的遥控器。
只是看着方斐,目光从青年的脸慢慢滑到了胶皮手套,以及被方斐拿在手里正在整理的那些残画。
“帮绑匪收拾东西呢?”
不知为何,男人清清寡寡的一句话便让方斐开始心虚,他将双手背在身后,没吭声。
啪,张旭尧按下打火机,点燃了香烟,第一口嘬得用力,烟头上一片暗红。
然后闲散摘烟,掐在指间,向祖宗包按去。
“张旭尧,你别!”方斐出声阻止。
香烟落得不急,似乎在拉长某种煎熬,方斐一急换个称呼:“老公,你别烫它。”
香烟堪堪止在皮革之前,张旭尧抬眸,愕然地送来视线。
方斐脸上一片火辣,他不敢看张旭尧,就去看那支烟,见掐着烟的手缓缓收回,原路折返。目光一路跟到了唇旁,颜色寡淡的双唇一分,衔烟入口,方斐微微抬眼,还是撞上了张旭尧深邃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