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翼。”方书玉眼尾微挑,“我不想对你说重话,但希望你能自重一些。”
秦三轻轻一笑,蓦地将人揽到怀里:“方书玉,你知道吗,你穿男装和穿女装时,就像两个人一样,穿上裙子冷冰冰的,对男人就像对待你脚边的狗。可一旦脱下裙子,你又变成了谁都可以欺负的方书玉。”他搭上了拉链,“我不想欺负你,是你逼我的。”
拉链发出了轻微声响,方书玉后脊一凉,他慌乱按住了秦三:“你什么意思?”
“你不是说吗,我与男装的你做一次,你就跟我。”
“秦翼,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你别闹了。”
紫涛一荡,轻柔的布料落地,秦三又一把拉下了方书玉的假发,将人打横一抱,扔到了床上。
“方书玉你他妈一直把我当成孩子是不是,天天让我别闹了,我今天就闹给你看!”
掐着男人的脖子,秦三蓦地吻了下去,方书玉有些窒息,却依旧要费力地迎合他。
口津交换,呼吸不稳,直到深长的一吻结束,方书玉用力的将秦三一推,他从床上起身,摘掉了耳饰和项链,最后手搭在自己身上最后那块布料上,看着秦三一点一点将它褪了去。
他走到秦三面前,扳正了男人的脸:“你敢向下看一眼吗,敢摸一摸吗?”
秦三盯着方书玉的眼睛,发狠道:“有他妈什么不敢的。”他单手向下一扣,却被方书玉推开了腕子,“秦翼,想好了,我不是你的哥们儿,是你的伴侣,爱人,床上的人,你还敢吗?”
秦三面部的肌肉逐渐绷紧,沉默了一会儿后,他拨开方书玉的阻止,缓缓向前探去。
方书玉轻轻叹了一口气,后退了一步:“我可以扮做女人,秦翼……”他看向镜中的自己,“你今晚让我快乐一些,最好把什么都忘记。”
秦三:“……”
种草莓
方书玉今天起晚了。
阳光被窗棂分隔成窄条,落在人造假发上泛起粼粼的光。修长的手指动了动,那抹豆蔻在阳光下显得更艳。手指将长发一拨,露出了方书玉端秀的侧脸,还闭着眼,睫毛轻颤。
他趴在凌乱的床上,烟紫色的轻纱被推至腰际,丰满高耸之处都是深深浅浅的牙印儿与指痕。
忍着刺目的阳光睁开了眼,方书玉拖来枕边的手机看了眼时间,屏幕上的数字让他一惊,迅速翻身而起,唤醒了身上丝丝落落的酸痛。
褪去女装和假发,又将指甲上的颜色清理掉,方书玉翻出自己常穿的衣服套在了身上。
方书玉的补习班在新发镇上开了有七八年,几年前教育政策改革,不允许私办补课机构,方书玉就将补习班改成了小饭桌,连带着免费为孩子辅导功课。
方书玉做饭清淡,没滋没味儿,用秦三的话来说就是嘴里能淡出个鸟来,但方书玉的生意倒不错,在这儿吃饭的孩子大多是为了他认真细致的课后辅导。
穿好衣服,方书玉连镜子都没来得及照一下就急着出门买菜,推开入户门,正巧方斐从外而入。
方书玉一怔,问他:“现在回来,今天是没课吗?”
方斐的目光在方书玉敞开的领口上瞄了一眼,随即别开目光,声音很小的“嗯”了一声:“回来取点东西。”
方书玉在他细软的发丝上摸了一把:“我去买菜,想吃什么,中午给你做。”
方斐摇摇头:“都行。”又在方书玉即将打开院门时叫住他,“爸,换件衣服吧。”
方书玉表情微顿,随即去摸自己裸露的脖子,脸上烧出了一片红霞。
“我这……”
“没想到张老师还挺凶的。”方斐背身蹲下去整理院角种的花草,嘴中调侃:“我都已经成年了,该懂的都懂了。”
他的声音逐渐变得沉缓,像是终于撑不住那份玩笑,“爸,你既然和张老师在一起了,秦三那边就断得干净些吧,今早我回来看见他妈妈在街口吵架,很厉害,据说她十几年都没吵输过。”
方书玉拢着衬衫的领口,不知该如何回答会错意的方斐。不可避免的,他又想到了秦三,昨晚年轻的男人确实花样百出地讨好,却从始至终都未退去自己的那条长裙,也不曾兑现他不久前立下的豪言。
意乱情迷时,秦三似乎也曾勉强试着去做,掌温逐渐向前,却在最后一刻还是停了下来。
方书玉垂下眼睑向房间走去,经过方斐时,淡淡地说了句:“知道了,你放心。”
秋季雨少,两滴泪水在房门的回弹声中砸进了墙角的土壤里……
院外,一兜蔬菜被放在了门前,一直靠在院墙上的高大男人将烟叼进嘴中,好半响又拽了下来团进手里揉碎,指缝兜不住碎屑,在他转身离开时落了一路。
方斐的前男友主动到公安局投案自首,又写了悔过书及道歉信递交了学校。
方斐走在校园中依然受人关注,他却没什么心思理会,背着挂着两个校徽的祖宗包找了处安静的地方给张旭尧发信息:“照片的事情已经得到澄清,丛齐现在也被依法拘留,谢谢师爸,感恩的心,感谢有你。”
消息刚刚发出去就收到了回应,张旭尧的信息向来简短:“请我吃饭。”
“最近课业好忙。”
“忙到昨晚在酒吧逗留了三个小时?”
“你……怎么知道?”
张旭尧没回他的问话,只发了一个定位:“今天晚上这家餐厅,带足钱。”
方斐点开餐厅的定位,看到人均价格时叹了口气,他翻看了微信零钱,又算了算自己身上的现金,应该差不多可以支付一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