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之前那些以为她不好相与的丫鬟,也都被她每天不同的甜水汤俘获。她们觉得一定是六殿下哪里做得不够好,那天才惹了夫人生这么大的气。
嗯,一定是这样!
不同于丫鬟们的议论纷纷,傅玉昭还在书房里重点盘算云锦楼的账本,盈利相当可观。宝珠陪她出去的次数多了,见得多也学得多,在算账上也是一把好手,她快速地帮着核对了一遍账单,笑眯眯地看向傅玉昭。
“小姐,我们这次可赚翻了,一个月的业绩,比这一整年的还要多。”
她咧着个嘴唇笑着,“小姐这次是不是要好好赏我们一番!”
傅玉昭戳了戳她的额头,“你呀,什么时候能少的了你们两的。你以后可要凡事多留个心眼,不然我就带翠玉出门了。”
“那可不行!翠玉这小胳膊小腿的,连个箱子都扛不动,还是得靠我,我才是小姐最得力的首席大丫鬟。”
翠玉也不跟她争闹,笑着打趣了两句,便上前将散落的本子收拾整齐妥当。
夜渐渐深了下来,忙碌的一天就这样又过去了。
此刻,三皇子府。
谢曜在房内又踱步了几个来回。临近岁末,各方都需要打点,他的大部分钱财都流水般洒了出去,现在正想着是否再跟王妃开口,再匀点银子出来,明日还要再去内阁阁老蔡元泽府中拜访。
说来说去,还是因为自己不是太子。
所有的一切都要靠他自己一点点筹谋。
吃穿用度,也样样都比不上东宫。
他在屋里思索时,屋外响起了一个轻柔娇媚的女声:“殿下,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
一道曼妙婀娜的身姿推门而入,正是谢曜的宠妾崔思若。她今天穿了一件浅紫色的锦绣绫罗,领口和袖口上都镶着柔软的兔毛,步伐轻轻摇曳,更显娇媚。
谢曜看着她,神色柔和了几分。
“思若,你怎么来了。”
崔思若绕到他身后,轻柔地替他按压起了眼穴,她轻启朱唇,“殿下今天似乎有些疲倦。”
“近来事情比较繁多,加上夜里睡眠总是不太安稳。”
“妾幼时曾跟着家中母亲学过调香,今晚便让妾伺候殿下入睡吧。”
谢曜闻言将人轻轻往前一拉,恰好跌坐在他怀里,他的手指在对方的鼻尖上轻点一下,有些宠溺道:“你可真是本王的贴心宝贝儿。”
崔思若脸颊绯红,面带羞涩,把头往他的怀里又钻了钻,“殿下,你又打趣妾了。”
谢曜与她温存片刻后,问道:“本王近来都没机会问你,锦绣坊现下如何了?”
他倒是忘了,崔家的锦绣坊如今可是一个聚宝盆,源源不断的钱财进账,他便是要上几分,也是简单。
崔思若一听,咬着嘴唇,一副泫然若泣的模样,“还请殿下恕罪。”
“怎么了这是?”谢曜拉好她的衣衫,将人转了个姿势抱在自己的腿上,看着她的正脸道,“前段时日不是还说赚的银子连箱子都不够装了吗?”
“是我父亲大意了。”她用衣袖擦了擦落下的泪珠,哽咽道:“听说云锦楼推出了一个什么积分制,用那新出的云霓裳当彩头,所有的客人都跑了。”
她不敢说,锦绣坊的价格一降再降,就算按成本卖,可能也只有零星几个人会买账。
“什么!”谢曜猛的一起身,怀里的美人也随之跌落在地上。他的脑子里充斥着各种疑团,也顾不上什么怜香惜玉,用力地掰着崔思若的肩膀,面色阴沉,“你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地跟我说一遍。”
崔思若“嘶——”的一声发出痛声,可她看着谢曜现在脸上的神色,只得强行忍了下去,眼中的水雾涌现,双眼模糊。她仰头睁大了眼睛,把泪珠死死地憋回了眼眶。随后才缓缓地站立起身,重新把手攀上了谢曜的肩膀。
“殿下不要生气。是妾的不是。”她委屈地撅着小嘴,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把事情的原委跟谢曜完完整整的说了一遍。
谢曜眉头一皱,“既是如此,让你们之前找的那个人再去偷一次那什么云霓裳的制作方法便是。”他已有了不悦的神色,语气中带着斥责的意味,“你父亲难道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吗?”
崔思若听罢哪敢反驳,只是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可怜动人,柔柔地按着他的肩膀叹气道:“父亲早已将那云霓裳的制作方法拿到手,可谁知”她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抹了一把眼泪,把刚刚的话说完:“可谁知,那个制作方法是他们故意让我们偷的!”
谢曜一怔,甚至都忘记继续发问。
故意让人偷的?
他们中计了?
那现在他上哪里去弄这么多银子去!
崔思若见谢曜没应话,泪珠终于忍不住大颗大颗地落下,她走到谢曜的面前跪了下去,“殿下,傅家真是心肠歹毒啊,用那个法子制成的衣服,不仅褪色严重,衣服上那些个碎珍珠碎宝石,稍一走动便纷纷脱落。而我们至今都找不出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她泣不成声,每一个字都敲打在了谢曜的心上。
原来如此,竟是如此。
傅家的人,早就备好后手,等着请君入瓮了。
“难道就没有其他法子了吗?”谢曜有些气闷道,“你们再降价,只要价格足够低,多的是人趋之若鹜。”
崔思若摇摇头,“殿下,没有用的,如今锦绣坊的价格已经和成本差不多了,依然没有多少人来购买。”
不仅如此,仓库里积压的云锦已经开始慢慢变色、发黄。花了大本钱制作的云霓裳更是全部积了灰,锦绣坊彻底变了一个无人问津的店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