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嵘微微一笑,何大海脸色都变了,几个大宫女人人瞪大了眼睛。
小妃嫔们进宫时日太短,偶尔听到福宁公主得陛下宠爱也不会放在心上,她们更关心陛下宠爱哪位妃嫔。
她们只看到江妃热了一段时间,可现在陛下也不找她了。
这些小姑娘还没有透过现象看本质的能耐,觉得谢嵘不过是个皇女,江妃受宠她才跟着身价上涨,江妃失宠,她就没什么可依靠的。
于是几个人就口无遮拦地消遣谢嵘。
谢嵘道,“春分去叫徐尚宫,谷雨带人拦住她们。”
等到徐尚宫喘吁吁跑来,谢嵘让人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就带着人走了,徐尚宫惊讶的看着那几个小宫妃,她们哪里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福宁公主面前充庶母?
徐尚宫把事情整理好报给皇后,皇后叹息,“她们进宫时尚仪局负责教她们规矩,这才过去没多久,已经开始口无遮拦了,罚俸,禁足两个月年,每日抄写女则女戒。”
等徐尚宫领命而去,皇后对自己的大宫女道,“宝珠这孩子,真是让人一次次刮目相看。”
旁的公主遇到这种事,怕是气的跳出来直接干架,指挥宫人大耳刮子上去,她却丝毫不怒,控住人,叫来尚宫,整件事无一丝错处。
大宫女道,“也是那些御女宝林不知天高地厚,公主皇子们岂能放在嘴里说笑,半点规矩都没有,娘娘罚她们也是为她们好。”
皇后道,“我这里是罚了,怕是皇上知道了不会罢休,这些女孩子啊,就像花朵一样,还没开放就要凋零了。”
大宫女道,“您都罚了,陛下理应不会在动手吧?”
皇后轻笑道,“这就要看人了,不是我看不起康平宁安,若是她们被冲撞了,我这里罚了也就算了,陛下不会在多手,可现在受了委屈的是宝珠,陛下绝不会就这么算了。”
果然,丰庆帝得知后怒气冲天,想要把这几个妃嫔拉出来打一顿。
大太监劝道,“皇后娘娘已经下令责罚,陛下再出手显得不信任娘娘。”
丰庆帝冷着脸道,“难道就让宝珠受委屈?”
大太监低头道,“不过几个刚进宫的女子罢了,她们现住在储秀宫,不如都挪去流云阁,抄写女则女戒,修身养性。”
流云阁,建在水边,一半建筑就在水面上,夏日里倒是凉快,但是也得防着蚊虫滋扰,冬日里,若没足够的炭火供应,流云阁和冰窟也差不多。
丰庆帝冷哼一声,“就依你,快去办!”
他的小公主,捧在手心里都怕摔了,居然有人敢对着她胡说八道,充她的庶母,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资格!
三个小妃嫔连夜被挪去了流云阁。
皇后知道后也只叹息一声,人人看宫里花团锦簇,富贵风流,却不知道这下面埋葬了少血肉枯骨。
说实话谢嵘其实并未把那些小女孩的话放在心上,职场上这种不咸不淡的话不知道有多少,全都放心里去早就抑郁了,谢嵘才不会在意。
但是那时候她不能毫无动作,作为宫里最得宠的公主,她被人‘羞辱’了却毫无反应,这根本不符合她的身份。
若是这一次她不吭声了,下一次就会有人继续蹬鼻子上脸,很快宫里这些人精就会现谢嵘好欺,得宠又如何,你自己根本立不起来,那想要对她伸手的人就更多了。
不要说旁人,就是她身边的宫女们都会看轻她。
红楼里的迎春就是例子。
谢嵘叫来尚宫,按规矩处置,也就无人敢揣测什么。
果然,那些小妃嫔们这下子集体受到了惊吓,这才正视起谢嵘,以后再也没人敢对着谢嵘胡说八道。
何大海去了尚食尚寝两局,也没说什么,就找人拉了拉家常。
接着流云阁里送去的饭菜都是冰的,柴炭等物不是少就是潮,两个花骨朵般的小宫妃很快就病了,一个身子骨健壮一些的尚且能撑住。
女医过来看了看,说是风寒,还未到过年,这两个宫妃就一病没了,剩下那个活是活着,整个人没了丝毫精神气。
谢嵘根本不知道,没人会和她说这些。
立春知道,她偷偷拉过何大海,“要是公主知道,肯定不高兴,你也太过了!”
何大海睁着眼,“我过什么了?把她们弄去流云阁的又不是我,她们体弱还怪我呢?”
立春咬牙,“尚食尚寝那儿,你没去?”
何大海就笑,“咱们为了办差,六局里都得有几个认识的人吧,我难道连和他们说话都不行了?”
立春瞪他,“我就是和你说,公主不喜这种事,你别弄巧成拙!”
何大海正色道,“主子仁善是我们的福气,这个我懂,但是一些不知道哪里来的阿猫阿狗都敢对着主子胡说八道,我们不替主子分忧,难道就看着她受委屈?人人都说主子得宠,是宫里最受宠的公主,一个最受宠的公主能被人这么说?”
“你放心,我有分寸,这件事早就过去了,你也记得闭嘴,要知道,皇上让她们在这大冬天地去流云阁,那就已经想要她们的命了!”
立春也没话可说。
快过年了,水清和赵婉玉也要休息了,两人在过年前给谢嵘突击书画诗词和琴技,就是为了过年时丰庆帝要是想看皇子皇女们的才情,谢嵘不至于掉链子。
她掉链子还好,就怕丰庆帝认为她们两个教习教的不好。
谢嵘很囧,她对诗词上是真的毫无天赋,只会背诵,画画和琴也是匠气十足。
谢嵘安慰两个老师,“我还小,父皇不会让我做什么的。”
赵婉玉和水清依旧有些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