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舫看着有趣,伸手端起一杯,浅抿一口,有着柠檬的酸,又不是特别酸,带着点清香,仰杯一饮而尽,反上来的烈酒辛辣,冲的眼睛有片刻的迷离,蒙上薄薄水雾,看不见带凶的眼,加之泛红的下眼睑,仿佛被欺负狠了般。
疏野的喉结滚动,端起给他的那杯,同样的一饮而尽,喉咙的干涸并没有被酒液缓解,反而更加火烧火燎,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冲动。
“这杯酒有个非常文雅的名字,”极力压着笑,“床笫之间。”
别舫眨了眨眼,手抵在吧台上,支住自己的下巴,“还真是非常的·文雅,”有些含糊,又带着显而易见的笑意,“味道不错,来两杯水割。”
疏野在一旁闷笑出声,“孟老板,快动手啊,这两杯不用你请,我付钱。”
孟凯唇上的笑挂不住了,“你有见谁家酒吧老板亲自调酒的?这不是因为你们是我朋友才给你们小露一手吗?”直接从吧台里翻了出来,生怕晚一秒就被叫住。
别舫笑得懒洋洋,“开个玩笑,怎么可能让孟老板亲自来?”
孟凯瞅瞅别舫,又看看疏野,不由在心里感叹,果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坏到一起去了,自己要真还站那,这水割不做也得做。
“对了,疏老板,你还没和我介绍这小朋友的名字呢?”赶忙转移话题,不就调侃了一下他们,至于搬上水割的酷刑吗?
“别舫。”疏野垂着视线,回答了孟凯的问题。
孟凯摸摸下巴,“别说你俩还挺有缘的,别,疏,都差不多是合的反义词。”这两名字挺适合他们的,骨子里都独,不愿与人接近,不愿让人入心。
别舫,“我也觉得我们之间挺有缘的。”挺发自真心的。
薛钰,“别小帅哥,能讲讲你和疏老板是怎么认识的吗?要再能细致的讲讲你们之间的故事,那就更好了。”
“纹身认识的,不然还能因为什么?”疏野怕别舫胡说八道,抢着开口,他说的是实话,再真不过的实话,但他这个做法,挺让人多想的,要真没什么问题,你急什么?
疏野自然明白这道理,微有些懊恼,总不能是因为那几杯酒,醉的脑子转动都变迟缓了。
别舫在一旁笑出声,半趴到吧台上,那条十字项链一晃一晃的,悄悄伸出手扒拉疏野,“疏老板,你怕什么?难道我还会捏造些虚假不实的事吗?”
疏野拍开别舫的手,“能不能安分些?”
“你想让我怎么安分呢?”弯着眉眼,乖乖巧巧的,前提是忽略那只被打了依旧在作乱的手。
疏野捏住别舫的手腕甩到一边,从高脚椅上站起身,“回家了,明天还有活。”摆摆手,朝外走去。
别舫撇撇嘴,坐直起身,笑意微敛,低头系着扣子,将三个扣子都系起来,打了个哈欠,掏出钱包,抽出张卡,“结账。”
“别小朋友,说了今晚我请,还不快去追疏老板?”孟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疏老板可是很受欢迎的,半路要被人截胡了,你不得哭死。”
薛钰欲言又止,要真能成那挺好,要出什么意外,孟凯得完完,疏野也就是最近几年脾气好了一些,才认识了那时,疏野那脾气可是大的嘞,什么人都不服,什么人都不给面子,为着那些破事,假可没少打,连局子都进去过十次八次。
“谢谢,下次有空一起吃饭。”别舫没在客气,收起卡与钱包,跳下椅子,追了出去。
迷醉的灯光,模糊了人与兽的界限。
“放心啦,你见疏老板对谁这么容忍过?”孟凯能看出薛钰的顾忌。
“也是,”薛钰没有反驳,“可那还是个小孩儿呢。”提出了自己的担忧。
“疏老板是谁?轮得到咱们操心吗?”孟凯拍拍薛钰的肩,“请你喝一杯。”
“水割吗?”
……
别舫穿出热闹喧嚣,一阵凉风吹来,驱散了几分燥意,抬头四看,疏野正站在不远处抽烟,缓下步子走了过去。
“疏老板,是生我的气了吗?”稍有些刻意的讨乖卖巧。
疏野抽了一口烟,烟雾吐出,昏暗的环境与烟雾让人分辨不清他的神情,“别舫,你还小,我并不是一个适合的人。”沉肃认真,并没有刚才表现出的生气。
别舫伸手掏出疏野口袋中的烟,熟练地磕出一只叼入嘴中,拉近与疏野的距离,两只烟头点在一起,袅袅烟雾上升,香烟的火星明明灭灭。
别舫缓慢地退开,他抽烟的动作很熟练,酒量很好,看上去真不像是个刚从学校出来的高中生。
“合不合适,试过了才知道,试都没试你就一而再再而三的否认,是不是太没道理了?”
“这是件不用试都知道的事,我大了你十五岁,这不是一个小数目,你在青春叛逆时,我已人至中年,你至中年时,我就可能垂垂老矣了。”疏野的声音有些异常的温柔,“别舫,乖,你要分辨出什么才是你真正想要的感情,你现在做出的任何决定都太草率了。”
别舫抽了口烟,那个想法越来越深刻,疏野真的是个很温柔的人。
“我会慢慢分辨的,正好我要在这读一年书。”
“咳,咳咳……”疏野被自己的烟呛到了,不可置信的看向别舫,不是他以为的那样吧。
“我会分辨清楚我对你的感情,并向你证明我对你的感情。”
醉了
疏野拿下手中的烟,指了指笑容坏坏的别舫,不知是谁今天中午才说了要出国的?骗子,骗子,他还真心实意的有片刻难过,这小骗子嘴里就没句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