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龟:“这气质不会就是你说的巴蛇吧。”
貍力:“你傻啊,他妥妥是人类啊。不是妖怪。”
男人双目在墨镜下锁定了陈青获,彼时九尾狐正被一男一女各挽住一边手臂。
“哈?”
被面对面挑衅的陈青获莫名其妙,这群闯进来的人类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谁的地盘。现在满屋子可都是《山海经》里的妖怪啊。
然而妖怪律法有两条规定,不得在人类面前暴露身份,不得对人类使用妖力。
这里是监狱,虽然在办party,但典狱长在众人面前知法犯法,还不至于。
不过陈青获也没有“滚”过去,从左拥右抱里挣脱开,理了理领口站定。“我是囹圄老板。你找哪位。”
黑发男人语气里的温度比他刚刚经手的冰块好不了多少:“找你。”
“找我?”
陈青获上下打量来者,漆黑的中分碎发散在额前,衬得肤色更是白皙,不知眼镜下有怎样一双刻薄的眼,鼻头小巧,嘴唇丰满,精致得仿佛手捏的人偶,倒是没有他这个人那么讨厌。
“当初是你要分开,分开就分开,现在又要动真爱,把我哄回来”
陈青获瞪了一眼dj台后的傻狗,“能不能换一首。”
“好的获老板!”汪亦白默默播了一首剑拔弩张的《十面埋伏》。
黑发男人身后忽然冒出个棕发墨镜男,轻轻咳嗽一声,介绍道:“这位是吴砚之。鸿舟岛的吴家人。”
“姓吴的?”“获老板怎么惹上了姓吴的?”在场妖怪窸窸窣窣。
吴氏一族是浮川市最大的名流望族,官场商界、学术业界都有布局,家族兴旺,富甲一方,据说背后还供着个老神仙,哪怕是妖怪也得忌惮姓吴的几分。
陈青获轻笑一声,好歹他也是千年九尾狐,囹圄典狱长:“所以吴少,有何贵干?”
吴砚之面无表情:“囹圄,由我接管。从今往后。”
语气决然,不容反驳得让陈青获好气又好笑:“嚯?凭什么。”
吴砚之惜字如金,那个和他一伙的棕发墨镜男又出面了,从怀里掏出一纸文件:“吴先生已经将这一整条街的商铺都买下了,你们的酒吧也在合同范围内。”
音乐骤停,汪亦白在dj台大惊:“等等!这条街上不就囹圄一家商铺?”
“嗯。”吴砚之淡淡道。
不容置否一个语气词,让那张饱满小嘴都油然刻薄。
不过依照人类的规矩,囹圄确实是租住在这儿,如果吴砚之要陈青获搬,他还真得搬。
搬是好搬,然而这块地非同一般,簌落山地脉支流众多交汇于他们脚下,对他关押妖祟、捉拿逃犯都行了大方便,算得上一块得天独厚的风水宝地。
汪亦白的声音从识海里传来:「获老板,要动手吗!」
陈青获:「先等等。还不到关门放狗的时候。」
先弄清这班人到底打什么主意:“这地方偏僻,囹圄都做回头客生意。我倒是好奇,吴少怎么会选中这里。”
棕发墨镜男语气欢快:“我们打算盖一座殡仪馆。”
吴砚之:“嗯。”
“?”陈青获眼皮跳了两下:风水宝地盖死人活儿,暴殄天物啊。
那个叫吴砚之的男人忽然扬起脸:“那儿,什么字。”
棕发墨镜男随他视线看去:“嗯沉痛哀悼,前任典狱长暴毙一千周年,暨热烈庆祝,现任典狱长上任一千周年派对。”
吴砚之又放下脸,注意力终于被吧台上层层迭迭的花圈吸引。他手指一僵,大步冲到花圈前,一把摘下墨镜,仔细端详起那张黑白蛇遗照:“这、这。”
陈青获默默走近,望见吴砚之墨镜下那双绝非善类的眼,眼尾上挑,目光凛冽。此时盯着那张遗照,瞳仁震颤。
那是他对象的遗照,被这样仇视,陈青获彻底烦了:“怎么,我祭奠自家宠物蛇你也要管?”
吴砚之沉默半晌:“宠物蛇?”
陈青获莫名其妙:“宠物蛇。”
吴砚之漆黑的眼珠子盯着他,默不作声,缓缓抬起右手,不经蓄力,一拳挥出。打碎了相框,打穿了遗照,打散了花圈。过程中他面不改色看着陈青获,用他的暴行诠释杀鸡儆猴。
鸦雀无声。并且在鸦雀无声中,吴砚之带着他的一班手下甩手走人,留下满地玻璃碎片和花圈残瓣。
人去楼空半分钟,棕发墨镜男又探头进来:“那个明晚之前,把东西清空!”
在场妖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是谁嗫嗫:“啊。前任典狱长的遗像只剩个洞了。”
再看陈青获,已经默默往打印机重新打印了一张黑白高清1080p《动物世界》截图,放进打碎的相框:“老公你还是安心地去吧。”
虽然修好了遗像,不过这场追悼会算是办不下去了。闲杂人等道了一句“下次再喝”便各自退散,留下的只有囹圄核心骨干三位,典狱长九尾狐,陈青获:“这姓吴的,显然是冲着囹圄来。”
看门狗狡,汪亦白:“获老板!我们真要搬吗!”
情报员婴勺,许小听……
“许小听呢。”左看右看不见人,陈青获无奈扶额,“又不来上班。”
奋斗奋斗外卖小蛇
许小听在《山海经》里的记载是婴勺,一只白羽红眼的鸟。在囹圄负责收集人间妖祟作乱的线索。只是隔三差五以寻找怪谈为借口拒绝上班。好在囹圄妖怪之间有一条交流内线,巴蛇当年取名为:链锁,方便典狱长随时随地逮住监狱里的囚犯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