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管周景之怎么劝,文氏铁了心就是要跪就是要磕头。
一会儿的功夫,额头便红肿起来。
周景之不忍再看,道:“母亲,不如咱们出去走走,四处打探打探,看看宫里有没有什么风声透出来?”
文氏磕头的动作这才停了下来,她凝神思索了片刻,终于开口道:“也好。”
周景之松了一口气,与文氏一同出了门。
正值正午,本是午膳时间,大街上却人声鼎沸。许多宦官家的家眷仆役在外头焦急地打听消息。
原因无他,家中的顶梁柱今日去了早朝,到现在都还没回家。
一通交流,发现大家都是如此。
“今日早朝竟是到午膳还没结束,以前从未有过,究竟发生了什么?”
“会不会被什么人扣下了?我们家老头子药还没喝,也不知道撑不撑得住。”
“这么多人,哪能是被什么人扣下了?若真是,那岂不是宫变了。”
“你可别瞎说,宫变岂是随意可以说的?”
“不可能宫变。若真是,宫外不可能如此风平浪静,再不济宫门口也会有动静。可我派人在宫门口盯梢,没发现什么异常。”
“到底是遇到什么棘手事了?需要讨论到现在?你不是派人在宫门口盯梢吗?啥都没发现?”
“唔,倒也不是啥都没发现。今日早朝拖了这么久,兴许与黎丞相一案有关。”
“啊?真的假的?”
“我也是猜测。我们家派去盯梢的人说,看见宫人将黎丞相带进宫了。”
众人瞪大眼睛。
“皇上宣见黎相吗?”
“这阵子大家都在传,黎相要起复了,难道是今日起复?”
“这怕是不好说,黎丞相手上和脚上的镣铐都没解开,就这般拖着进了宫门,好几次险些摔倒呢。”
文氏听着众人的议论,急得都快晕厥过去了。
“这可如何是好?公爹今日恐要大难临头,皇上又把半夏召过去了,难道是想一并处置?”
“母亲莫急,您相信我,我向您保证,夫人不会有事的,祖父也不会有事的。”
文氏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真的?”
“自然是真的。”周景之不动声色地将她扶上了马车:“母亲放心,夫人比您想象的要厉害多了。她一定不会有事的,不过兴许会有……别的事情让母亲……伤心。”
文氏摇头道:“只要半夏安然无恙,只要黎家能挺过这次难关,别的什么事情都无所谓了。”
周景之正要说什么,外头传来一阵喧哗。
“让开!念芙郡主有急事,尔等速速让开!”
声音由远及近,所到之处,车马人群都往旁边避开,为尊贵的念芙郡主腾出一条道来。
眼下,就到了周景之所在的马车前面。
“郎君,太太。”定生掀开车帘一角,询问道:“要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