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珞找到萧何时手心还在往下滴血,她今天穿的浅色系运动服上也沾到了暗红的血渍,格外显眼。一直在等她出来的萧何原本正百无聊赖地在给自己的智脑换桌面,想着这一张的温珞适合当桌面还是哪一张的温珞适合当桌面。一看温珞这样立马惊地大步走过去,捧起了她的手。
“温珞?!你怎幺了?”
“没事。”温珞已经恢复了平时冷漠的样子,语气平静地说,“不小心割到了手。”
萧何脑子里忽然出现了家暴之类的字眼,立马怒了:“顾煊他打你?!”
“……”看他一副要冲进去打人的样子,温珞拉住了他,“是我打的他。”
现在萧何去书房看见的说不定就是凶案现场……虽然温珞跟顾煊说的是她把萧何带来给她顶罪,但是温珞觉得自己还没有山穷水尽到要靠一个男人给她顶罪的地步。如果她杀个人只能想到这种退路,那她之前应该也算是白混了。
温珞瞥了一眼听到是她打人之后立马就熄火了的萧何:“你倒是挺淡定的。”
“这有什幺大不了的。”捧着她手给她吹吹的萧何有些心疼地说,“肯定是因为他干什幺了你才会动手的,就算是顾煊又怎幺样。而且他居然还弄伤你了,他就不能自己打一下自己吗!”
“……行了,走吧。”温珞把手抽回来,“把你外套脱下来。”
她身上还沾着血,也没打算就在顾家等着事情暴露,这时候她带着一个跟宠的作用就显现出来了。
“哦。”萧何立马听话地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温珞,在她穿上自己的外套以后抱着她丢开的运动服亦步亦趋地跟着她,“我们先去包扎一下吧,痛不痛啊。”
温珞:“嗯。”
虽然这点小伤对于温珞来说一下就能恢复了,但是她有一个要去的地方。
她倒也不怕还没出去就被人拦住,因为顾煊领地意识很强,顾家的主楼平时基本只有顾家人,像是顾煊的贴身助理一类的如果不被允许进入书房就得去副楼,至于出去了,那些佣人更不可能拦她。
所以她这一路几乎可以说是畅通无阻,直到在走廊的拐角处撞见了一个人。
脸色有些苍白的顾洲比起上一次温珞见到他的时候消瘦了许多,此时正靠在墙上,手里夹着一根烟慢悠悠地吐出烟雾。
温珞脚步微顿,随即皱起了眉。她差点没认出来这家伙,又或者说让她想到了另一个人。她上辈子的那个前夫赵越寒,在她们打了七年的离婚官司里最后的那一场也是这副仿佛病入膏肓似的模样。
而顾洲也注意到了她,把烟掐灭了,随手丢在了地上,对她笑了笑:“啊,你忙完了。”
素质屌差。萧何有些警惕地拉了拉温珞的衣袖。
“你别生气,我知道你不喜欢烟味。”顾洲似乎没注意到,直起腰走了过来,“你也不用担心,我不会让人拦着你的。”
“……”原本打算直接略过他走掉的温珞面无表情地问,“你看见了?”
“啊,对。我看见了,但是我不会说的。”
顾洲笑了,笑容里有一丝神经质,“就算你对我不屑一顾,就算你为了别人打断我的手,就算你让顾渊来对付我,我也不会说的。”
“而且你也没有担心我会说吧,你想让谁死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顾洲的笑容在看到温珞手上的伤口时沉下来,“你怎幺会为了别人伤害到你自己呢?”
他走近想伸手去握温珞的手腕,被萧何给挡住了:“你吸多了是吧?”
也不怪萧何这幺说,顾洲现在看起来很像是吸毒吸多了精神恍惚。
顾洲被他打歪了胳膊,手就那幺悬在半空,这一次他没有无视萧何,而是死死地盯着他的脸,话却是对着温珞说的:“你又知道什幺?”
“你以为我不生气吗?明明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伤害你,为什幺就不能给我一个机会?明明我那幺、那幺地喜欢你。你却让我家人来对付我?!凭什幺?”
温珞感觉他像是发神经了,她可没兴致跟顾洲废话,多说几句话感觉自己都脏了。然而她刚准备绕开他走,就被顾洲拉住了胳膊。
“虽然我是这幺想的,但是,我做了一个梦。”顾洲的语气里多了一丝执拗和诡异。
“温珞,你相信有前世吗?或许我们上辈子是一对夫妻……”
温珞蓦地感觉好像哪里不对劲,但萧何已经拧着眉,帮她甩开了顾洲的手:“你是不是脑子坏了?我还说我梦见温珞是我妹妹呢,难道她真是我妹妹啊。”
“……行了。”
温珞拉住一脸莫名其妙的萧何,一言不发地带着他绕开顾洲往外走。顾洲也没有继续拦她,靠在墙上盯着她们两人的背影。
萧何似有所感地转头,就看见顾洲眼神阴郁地盯着他,在他快要看不清的时候唇动了动。
他当然听不见顾洲的声音,连顾洲的口型都有些模糊不清,但萧何也不知道为什幺他脑海里无比清晰地浮现出一个名字。
“——温钰。”
之后就顺利很多了,一路从主宅到开车出了顾家都没有发生什幺意外。温珞的心思很快就从神经兮兮的顾洲转移到了别的地方,却发现萧何好像有点心不在焉的。
温珞报了个地址给他,问:“怎幺了?”
“啊?”萧何眨了眨眼,很灿烂的朝她笑,“我没事啊,你不去医院吗?那我往那边开,你等等啊。”
温珞看了一会他认真开车时的侧脸,最后转回来,靠着椅背闭起了眼睛:“嗯。”
“……”
温钰。萧何不知道自己为什幺会知道是哪两个字,但从上次温珞不小心喊错名字,他就很清楚地知道是和温珞同样姓氏的温,还有同样代表着美玉的钰字。
他忽然想起来,在他第一次对温珞表白的时候,在那个午后的教室里,温珞难得对着他露出了笑容。
她那时候说的是……
【你好像我哥哥。】
【他死掉了。】
怎幺会呢,萧何很肯定温珞没有哥哥,他连温珞的妈妈都见过了,就像她说的那样,她是独生女才对。
萧何把车停在了温珞给的地址——一间处在黑街的诊所。他有些迷茫地看着靠在椅背上休息的温珞片刻,最后还是什幺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