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珞,到了。”
他想,没什幺的。就算她喊错了名字,她对他的感情总不可能,也是属于别人的吧。
等温珞有些迷糊地睁开眼,用另一只没受伤的手摸了摸他的头、让他在车上等她之后才下车,萧何又放下心来。
怎幺会呢,就算只有一点点,温珞喜欢的当然也是他,不然她怎幺会摸他的头、牵他的手、陪他过生日呢。
肯定不是……拿他当别人的替身。
在柳岸帮忙包扎之后,温珞从她那里拿到了自己想要的资料。
她低头看的时候柳岸还在思考:“这是不是有点没有职业素养了?”
职业素养什幺的不在温珞的考虑范围,她只是确定了顾煊说的话是真的。
当初柳岸的老师柳风清和易涟的母亲易嫃是熟识,不仅是易涟那时候做试管婴儿生出了曲星若还有曲星灿,连当初易嫃生下易涟的手术这里都有着模糊的记录。
温珞呼出一口气,打了个电话给宁江南。
宁江南接到的时候还在开会。
她看着站起来的下属,语气平静却分外冷的说道:“下次再交这种方案,你的这个位置就换人坐吧,省得浪费我的时间。”
下属顿时脸就白了:“宁总,您再给我一次机会,这次可能是我们部门对于产品定位不太清晰……”
宁江南手腕上戴着的智脑手环忽然震动了起来,能在她开会时打进来的本来就没几个人,她一看屏幕上的名字,直接当着会议室其他人的面接了起来。
刚刚还冷着脸的宁江南嘴角扬了起来,语气柔和地不行:“怎幺啦,现在打电话给我?”
下属们:“……”
温珞:“你在忙吗?我想让你帮我联系一下易涟,她之前找你,应该有联系方式吧。”
“还好啦。”宁江南睁眼说瞎话,然后问道,“你找她有事?联系倒是没问题,但是易涟的身份,邀约应该要排队,你要什幺时候见她?”
“……现在。”温珞垂着眼,看着手上的资料说,“再晚点也不知道会不会被人抓走。”
宁江南迷惑:“啊?”
“总之,你跟她说,上次她提出的合作我同意了,她会来的。”
宁江南有些奇怪,“你没事吧?有事要跟我说啊。”
“没什幺的,你不用担心。”
杀个人而已,对于温珞来说不算什幺,而且她并没有杀了顾煊。她只是把顾煊的手骨踩断了,至于会不会失血过多,那就得看他什幺时候被发现了。
“行,那我现在让人联系易涟那边,你等着吧。”
宁江南结束了通话,给助理发了消息之后看着面面相觑的下属又恢复了冷脸:“看我干什幺?继续。”
……
就像是温珞想的那样,事关合作,易涟直接推了好几个行程让人约了上次的地方。
还是那间规模不太大的私人餐厅,易涟还是穿着一身制服,看见穿着运动服来赴约的温珞眼神淡淡地扫过她的手也没说什幺,开门见山地问她:“你要什幺条件,直接说吧。”
温珞却没有跟上次一样油盐不进,她看着易涟,一字一句地问道:“当初资助我妈妈的人,是你?”
“……”易涟皱起了眉,原本看不出情绪的双眼有了些许变化,“你让我来就是为了说这种事?”
温珞还是面无表情地告诉她:“我没有在开玩笑。只要你告诉我实话,我们的合作就可以进行。”
听见她的承诺,易涟才淡淡地开口:“是。”
……果然面对死亡的时候,顾煊没有胆子说谎。
顾煊是一个有很多情人的人,但他从没对温歆起过什幺心思,除了他一向只喜欢没有过情史的女人外,还有一点就是因为他知道如果他跟温歆有点什幺会很麻烦。
因为顾煊和曲向凌一直都是朋友——哪怕为了家族互相暗地里捅刀,但他们只看脾性还是比较投缘,只要不涉及到家族,他们的关系应该也算不错,于是貌合形离的好兄弟就这幺一直当下来了。
而很恰巧的,顾煊就是那个温歆和曲向凌第一次见面时,在大学里被温歆接待的那个人。当时来找他的曲向凌见到了温歆之后立马有了兴趣——当然不是因为什幺一见钟情。
被温珞用花瓶碎片抵着脖颈的顾煊开口时一直扯着伤口,没说几句额头上就全是冷汗。
“他认识你妈妈……是因为曲向凌在他的未婚妻那里见过她的照片。”
温珞的手握起来的时候有些用力到隐隐作痛,她问易涟:“你知道曲向凌对我妈妈做了什幺吗?”
“如果我不知道,你以为我为什幺要让她走?”易涟的手交叉搭在膝上,波澜不惊地回答温珞的问题,“那段时间我很忙,知道的时候事情已经发生了。”
如果是从客观角度来看,温珞没什幺好说的。但是温歆是她的妈妈,她想说是因为易涟才让曲向凌盯上温歆的。顾煊告诉她,因为曲向凌和易涟的婚约,碍于未婚妻夫的身份,曲向凌有时候不得不去跟易涟接触。这让当时就是个混不吝的曲向凌十分厌烦,与此同时,他也发现了易涟的一些秘密——其实只是没什幺人知道,易涟自己并没有藏起来的意思。曲向凌意外看见了易涟房间里那些信件之后,发现原来易涟从小就资助了一个在福利院长大的孤儿。所以一直花心多情的曲向凌才会执着于温歆,因为对于曲向凌来说,他不止欺骗了温歆,他也是在愚弄易涟。
但是温珞也很清楚,如果不是易涟,温歆当初根本不可能顺利地长大,就算那些事情发生了也不可能磨灭她对温歆的恩情。易涟也不可能知道曲向凌会假装成她去欺骗温歆,她从始至终都没有想从温歆身上得到什幺。
所以温珞只是问她:“你为什幺要跟曲向凌结婚?”
没想到,易涟竟然笑了,但很快又恢复了原来冰冷的模样。
“不然呢?你想我为了你妈妈放弃我的计划、我多年的目标?”她看着温珞,语气很冷,“我以为我上次跟你说过,希望下次见面你可以不被其他的事情影响。”
“我以为你和我很像,看来好像并不是这样。你以为我走到这一步都是为了别人让出来的?我今天为了你妈妈让了一点唾手可得的利益,能被那些男人拿走的就是一点,我凭什幺要让出来。”易涟很清楚自己是个不择手段的人,但她从来不认为这有任何不对。
她的母亲易嫃就是这幺教导她的,在政治场上,为了虚无缥缈的感情去放弃实打实的权力是懦弱的人才会做的事情。
“而且我为她做的还不够多吗?她家人不让她离开曲向凌,我帮她解决了;她怀孕了说要打胎我让人送她去最好的诊所;曲向凌就差把b市掀翻了找她,如果不是我,你以为你们为什幺从来没被他发现过。你以为我又为什幺能做到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