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香干笑了一声:“是皇后娘娘命奴才过来探望二阿哥呢。”
大福晋看了眼二所的大门,隐约能听到里头的喧闹声,面上一丝不变,只笑着点点头:“原来如此,那我就不耽搁姑姑的差事了。”
荷香又福了福,然后恭送大福晋进了头所大门,这才松了口气。
她在原地站了站,到底转身去了二所。
到了二所门口的时候,发现连个守门的人都没有,她心里就是一凉,等进了院子,就看见二阿哥脸色发白的急匆匆往前走,后头还有人追着。
荷香被唬了一跳,急忙站住了给二阿哥请安。
绵宁虽然气盛,但是到底看清了这是皇后跟前的宫女,他压下了心中的怒火,站住了脚,免了荷香的礼数:“姑姑怎么来了?竟没有人通传一声。”
荷香抿了抿唇,忽略了最后那句话,只轻声道:“是皇后娘娘见二阿哥许久不至
,操心二阿哥出了什么事,让奴才过来看看。”
绵宁一想就知道了荷香的意思,心里越发恼怒了,这样的家丑,竟然都传扬到了外头去,可见这瓜尔佳氏管家的能力。
“倒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我今早起来,有些不舒服,这才耽误了去给皇额娘请安,如今正要去给皇额娘告罪。”
荷香听着二阿哥似乎并没有将家丑外扬的意思,也就不敢刺激他,只能笑着道:“娘娘哪里会责怪阿哥,只是担心阿哥有什么不好,传到皇上耳中,那才麻烦。”
荷香话里的意思绵宁哪里不明白,一时间脸乍青乍白,知道自己院里这件事只怕是要瞒不住,因此只能咬了咬牙,低声道:“姑姑考虑的是,我现在就去给皇额娘请安,姑姑有什么事,可以去和福晋说。”
荷香心里松了口气,二阿哥到底没有糊涂到底,便再也不敢多言,躬身应了。
绵宁迈着大步领着跟前的太监出了二所,而荷香则是看向追在二阿哥身后的那个人,微微一笑:“你是二福晋身边的人吧?”
那人一愣,点了点头,她脸色煞白,嘴唇颤抖,嗫嚅道:“姑姑可要去见福晋?”
荷香笑着点了点头:“还要劳烦你带路。”
那人咬了咬唇,知道自己此时没有其他选择,只能低垂了眉眼,领着荷香往里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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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宁听到具体的消息时已经是初一的下午了。
嘉庆这边刚因为绵怡府上双喜
临门龙颜大悦,就听到了绵宁府上的糟心事儿。
他气的不轻,绵宁身子不好,子嗣上又艰难,眼看着有了孩子,却又这么没了,实在让人恼火。
后来才查出来,是那个怀孕了的格格,自己压根不知道自己怀孕,却跑去二福晋院里耀武扬威,结果被二福晋跟前的宫女推了一把,这才摔倒滑了胎。
结果这事情一出,自然所有的不是都在二福晋身上,听说绵宁狠狠的斥责了二福晋一顿,就离开了,而二福晋哭的晕了过去,还请了太医。
嘉庆简直头疼死了,绵宁这孩子,行事越发偏激了,这事儿虽然是二福晋跟前宫女做的,但是错却不在二福晋,怪只怪那个格格轻狂无福,这才失了孩子。
处置了那个宫女,把事儿悄悄压住了也就是了,竟然训斥结发妻子,还把事情闹得这么大,这对他也不见得是一件长脸的事儿。
嘉庆想了许久,最后还是让思宁给二福晋赐了药,以全了二福晋的脸面,而他则是把绵宁叫到了养心殿,狠狠的斥责了一番。
“你如今行事是越发轻狂了,这样的事儿哪能这般大张旗鼓的弄得人尽皆知,现在不仅孩子没了,你的脸面只怕也不剩多少,让人知道你家宅不宁难道是好事不成?”
嘉庆到底还是心疼二儿子身子不好,斥责完之后,又是苦口婆心的劝。
“你那个福晋,你们一开始的时候不是相处的很好吗?怎么现
在又闹成了这样,你们到底是结发夫妻,你哪怕不看这些情分,也需得给她几分脸面,这种事也要让我教你吗?”
可是绵宁一直垂着头,不应声,也不反驳,就那么直挺挺的站着。
嘉庆忍不住皱起了眉,他之前倒是没意识到,这个孩子竟然这么倔。
绵宁也没沉默多久,很快,他就抬起了头,张了张口,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可是最后,他还是沉默着低下了头,轻声道:“儿臣知错了。”
看着儿子这样,嘉庆也叹了口气,走了过来,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你要是心里难受,等到明年选秀,阿玛再给你指一个人过去,子嗣的事儿,迟早都会有的,别心急。”
绵宁点了点头,看着有些木讷。
嘉庆之后又好生教导了儿子一番,这才放了绵宁回去。
绵宁从养心殿里出来,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宫门,眼中没什么情绪,皇阿玛自己说的那样好,可是当年他又是怎么对额娘的呢?
绵宁心中忍不住生出怨恨,额娘当年不就是在这所谓的体面的冷落中渐渐凋零的吗?
绵宁不敢再深想,转身朝着自己的住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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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过完年,嘉庆就领着思宁一行人去了圆明园。
今年来院子格外的早,也不知道是嘉庆不喜宫里的气氛,还是别的什么缘故。
不过思宁倒是挺高兴的,因为她很喜欢圆明园,紫禁城的压抑氛围实在让她有些受不了。
进了园子之后就
松快多了,思宁也不让小钮祜禄氏过来请安了,让她在屋里安心养胎。
而思宁则是听听八卦,逛逛园子,再每日拨出一个时辰来处理宫务。
如今二阿哥院里的事情已经有了结论,经过皇帝训斥之后,二阿哥与二福晋已经和好如初,当天就一起去了皇后宫里请安,来了园子之后,二福晋瓜尔佳氏还特地来了思宁宫里谢恩,谢她赐下的药物。
思宁这都是按着嘉庆的意思行事,因此也没有居功,对瓜尔佳氏很是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