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太医告退之?后?,谢宣在耳房里唤醒了闲置许久的系统,兑换了不少抗生素,然后?命系统给楚怀秀传话,说自己已经回了汴京,阿爹生了背疽,他需要?侍疾个把月后?才能回去,让她不必担心。
二人断线之?后?,系统好奇的问道:“有了抗生素就可以了吗?背疽就算在医学发达的后?世也是个棘手的病,看着不大的一块背疽能剜好深呢,你爹的背疽都有拳头那?么大了,很是可怖,那?个老中医没有骗你,搞不好真?的会伤及肺腑。”
“死马当?活马医吧,放任不管我爹的痛苦一点?儿也缓解不了,剜掉还能挣得一线生机,你说对吧。”谢宣回道。
“赌鬼!”系统吐槽了一句,悄咪咪不说话了,自己悄悄在后?台查着有关背疽的相关资料。
谢宣晒然一笑,赌?谁的人生不是一场豪赌呢?!
春日?昭昭,汴京府界。
杨家药圃里的花花草草长?势喜人?,芸娘穿了一身利索的窄袖袍衫亲自下田打理,春风一荡,不远处有一簇狗尾巴草摇晃的十?分嚣张。
芸娘一怔,只觉那处有异,她心下警惕来?不及招呼远处的侍从,自己抡圆了锄头小心翼翼的朝那簇狗尾巴草走去。
“嘘!是我!”
芸娘刚一靠近,就?被人?轻声呼住,她不禁蹙起秀丽的眉头,疑惑道:“哪里来?的小贼?我认识你?”
谢钊扶了扶自己额头上?戴着的狗尾巴草束以掩饰自己面上?的尴尬,他轻咳了一声:“谢钊,我家在你家隔壁那个?。”
芸娘大吃一惊,她连忙凑上?前去仔细查看,果?然见此子的眉眼跟谢青衡有几分相似,仔细辨认了一番后才开?口问?道:“你怎么来?了这边?”
“悄悄跟在我爹身后过来?的,迟迟不见我爹出城,我担心出什么事,这才来?你家的药圃等你想问?问?情况。”谢钊言简意赅道。
“不怎么好,谢爷爷病的很重,你爹在跟我太爷爷商量诊治的办法,需要我施金针过脉之法前去协助,我来?药圃里采几样急用的药就?回去帮忙。”芸娘叹了一口气说道。
谢钊呆愣在原地,嘴唇翕动了一下,却没有发出声音来?,半晌后他才低声问?道:“可不可以带我进城?”
近来?,汴京戒严,对那些南来?北往进城的人?盘查的很严,结合京中流传谢宣没死的言论,无论怎么说都是针对谢家子的,谢钊凭借自己的力量很难进城,他还十?分年少,能有份来?杨家药圃寻机会的机灵劲儿已是十?分不易了。
芸娘望着他可怜巴巴的样子,咬了咬唇道:“那好吧,不过,只得委屈你做我的药童了。”
谢钊连忙摇头道:“不委屈的,谢谢你芸娘。”
少年的目光纯然,芸娘悄悄低下了头,她亲自拿了一套药童的衣衫给他换上?,一番乔装打扮后,谢钊跟在她的马车后面与她一同回了杨家。
杨家大郎一看谢钊,扶额叹道:“真不愧是谢宣之子,连浑水摸鱼的功夫都与他如出一辙。”
谢钊顺利到了杨家,终于松了一口气,他扬起一抹灿若云霞的笑意道:“多谢世伯款待。”
谢壑病急,杨家这边也并未耽搁,在芸娘收集完必用的药材之后,就?收拾药箱一起去了宁国府。
谢宣抬眼看到谢钊的那一刻,头一懵问?道:“你怎么来?了?”
“左右熙州军营还算安定,我看您走得急就?悄悄跟了来?……”谢钊摸了摸鼻子干巴巴的说道。
“不要以为这样就?可以不用读书了,回去记得抄百遍《论语》给我。”谢宣板着脸训道。
忽然,众人?听到一声轻笑,是谢壑恍恍惚惚的醒了,听到谢宣在当庭训子,他伸出清瘦的手有气无力的招了招他们父子俩说道:“宣儿,钊钊,过来?。”
谢钊快步向?前,一把握住他的手颤声叫道:“爷爷……”
谢壑缓了缓,生出些许力气来?耐心问?道:“爷爷当初教你的画,画熟了吗?”
谢钊重重的点头道:“都画熟了,姑姑又?教了我些新技巧,我出门偷偷卖画了,现在一副能卖一百两?银子呢。”
谢宣横眉冷对道:“不务正业!”
“好了。”谢壑轻轻摇了摇头道,“钊钊是幺子,又?不顶门立户,苛责他这么多作甚,他这一生啊过得恣肆快活便是极好的一生了,你少时也不喜欢读书,钊钊也是随了根,你若喜欢读书的,青衡的课业十?分不错……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读书当官有什么好,你我都是读书举业,个?中心酸无以言表,我倒希望钊钊能够快活一些,按照自己的意愿过完这一生,这该多好啊。”
谢壑的语气里充满了遗憾,一种无法参与儿孙人?生后续的遗憾,谢钊听音知意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爷爷,你不要这样说,我会像哥哥一样好好读书好好当官的,将来?还要给你颐养天年呢,我要生七个?八个?小崽儿给你带,到时候都是你说了算。”谢钊哽咽道。
谢宣的眼睛也红通通的,显然在强忍着泪水。
“那个?,可以开?始了吗?刀都磨好了。”杨松亭打断道。
谢家祖孙:“……”
谢宣拍了拍谢钊的肩膀道:“你去前院看看你兄长?。”
“我不去。”谢钊的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
谢宣扶额,叹道:“你这孩子没一句话?会听我的。”
杨松亭捋了捋胡须道:“少年人?都这样,自己主意正的很,他在此处也无妨,正好给芸娘打打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