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渡将水壶给她:“先喝点。”
他蹲下身子:“这地不易久留,我背你,我们走快点。”
竺叶提着水壶,她晕乎乎的爬上长渡的背,她两手拢在长渡的脖颈上,拉长声音:“走快点哦。”
长渡应了声,他手腕上的伤口蹦开,神思清明许多,加快了脚步。
还是太热。
又湿又热。
直至长渡额头的汗滴落在竺叶的红线上面,这凉意似乎让她清明许多,她掀开水壶递给长渡:“要不要喝点水。”
长渡只觉浑身发烫,他确实需要喝点水缓一缓,他放慢脚步,就着水壶喝水。
水壶里本是井水,此时在这古怪的室内反倒是刚煮沸的滚水,水温烫人,有几滴落在竺叶的手上,他的喉结滚动,似害怕浪费水,咬住她的手指。
竺叶任着他咬,不解道:“也可以这样喝水吗?”
长渡视线昏忙,他蓦然反应过来,偏过头道歉。
竺叶收回手时,指腹还遗留一圈牙印,她以指腹戳了戳他的面颊,低声嘟囔着:“莫名其妙。”
长渡更是不敢看。
而那水声却越发明显。
是不是很热啊,这儿有水。
走快点,走快点,走快点。
竺叶腕上的红线绷直。
红线艳艳。
长渡一瞬间反应过来,泪珠滚在竺叶的手背上,他似被灼了眼睛,一时没看清路,撞到了什么东西,停下脚步,可水壶的水已然洒了些,落在长渡的手上。
竺叶似还沉浸在幻觉之中,她丧着脸,声音似在抽泣:“水洒了,怎么办啊。”
长渡浑身更热,骨头里面似有蚂蚁爬般的痒,手腕上的伤口再一次蹦开,他才短暂恢复神志,微喘着:“是我…不对,水洒了,没…没事的。”
“别哭。”
竺叶闷闷不乐的揉了揉脸,反驳道:“你才哭了呢!”
她头一抬,借着昏暗的灯光,落到旁边的碎石——那根本不是什么碎石,而是人的头盖骨!
情人泪
她的视线扫向四周。
这才发现两边竟是密密麻麻的碎骨头!
那岂不是,这一路上的碎石,全是人的骨头!
灵台一震,雯时清明,体内乱窜的火似被消融不少。
竺叶伸手拽了拽长渡束发的红发带,声音一提:“快看!”
她拽得不疼。
但红发带本是束发用,发带一动,乌发便动,像是蝴蝶振翅停留在他的发梢,痒痒的,并不致命但难以忽视。
长渡只觉浑身更加滚烫,他强忍着左眼眶的涩意,望向竺叶所指的位置——是个形似蝴蝶的石头。
不!不是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