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没料到他竟会在这种情况下,还在这些……对阿加雷斯来说,算是仇敌的面前亲吻自己,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也没来得及调整姿势。他脸上坚硬的皮甲面罩的鼻翼边缘部分狠狠戳上了对方的脸。
所以阿加雷斯刚刚碰到他的唇,就痛的捂着鼻子后退了半步,连眼角都泛出了一些生理性的泪水。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控诉。
“这头套也太硬了,你戴着舒服吗?”阿加雷斯愤怒地抱怨。
蝙蝠侠又释然了,他的恶魔好像从来都没有按照常理出过牌,在他的仇敌面前秀恩爱的确是他能做出来的事。
“是你贴过来得太……”突然了。
但他没说完,布鲁西的灵魂突然上线,他将话生硬地拐了个弯:“我替我的面甲给你道歉。”
说完,他上前半步,用手扣住阿加雷斯的后脑:“向恶魔主君,魔王的副君,献上我的歉意。”
他歪过头,动作温柔地吻了上去。
这个吻足足持续了有三分钟的时间,亚茨拉斐尔硬着头皮待在原地,视线尽量不往两人头部的位置看,但他实在是承受不住克劳利盯着他时的目光如炬,要不是塔梅特隆还在,他真的很想当场消失。
两人唇间的银丝在彼此退开些微距离的时候轻轻断裂,阿加雷斯舔了舔唇,对这个道歉的质量非常满意。
“我走了,我不希望回来的时候看到哥谭甜心的情人名单又长了几英尺。”
阿加雷斯轻松地说。
他会回来的。
布鲁斯心里悄悄松了口气。
“那你可得快点儿,哥谭甜心特别抢手。”蝙蝠侠也在面具下展露一个浅淡的笑容。
阿加雷斯露出一个危险的笑容:“记得所罗门王的下场吗?”
布鲁斯再次牵起他的手,低头吻上他中指指根处重新隐没的权戒,当他接触到那里的皮肤时,指根处暗红色的恶魔铭文依旧在缓缓流动:“我向恶魔许愿,希望我的爱人能早日归来。”
阿加雷斯说:“我应允了。”
说完,他的脚下燃起地狱火焰,瞬间消失在了布鲁斯的面前。
布鲁斯下意识地再次握住他的手,但他只抓住了一阵风。
一年后——
克劳利走进公寓前先站在门口,双眼微闭,在胸口画了个逆十字,默默向地狱撒旦祈祷了一阵,然后他才打开门,走进公寓。
然后,他失望地发现那位黑都副君又在替他跟植物们培养感情。
克劳利发现自从阿加雷斯鸠占鹊巢地赖在他的公寓不走之后,他的植物们都不像以前那样尊重和害怕他了。现在他威胁那些擅自长菌斑的植物都不太好使了。
克劳利怀疑很有可能是阿加雷斯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告诉了他的植物们,那些长菌斑的同伴并没有被残忍地处决,而是送给了楼下的老太太。这种僭越的泄密行为真的非常影响他作为一家之主的权威。
但今时不同往日,人家现在的身份比以前更高,就算他有意见,那也只能放在心里偷偷腹诽。
“你从地狱回来已经快一个月了吧,为什么不回你的韦恩庄园,反而要窝在我这个小公寓里呢?”
克劳利不解地询问。
阿加雷斯将叶片上的灰尘细心擦拭干净之后,慢悠悠地坐回克劳利的办公桌前,打开电脑,熟练地切到自己保存的哥谭当地新闻的网页。
“当然是还不到时候。”
他仔细地将每一条和布鲁斯·韦恩以及蝙蝠侠有关的消息点开来浏览,致力于挖掘他这一年来所有可能的不正当关系。
这种拿着放大镜找对方不忠证据的行为看得克劳利直翻白眼,不知道他到底是期待对方出轨还是没出轨,感觉他黑都副君的逼格碎了一地。
“你要是那么在意,亲自回韦恩庄园看着他不是皆大欢喜么?”
阿加雷斯心想,我亲自看着,跟他主动约束自己,那能一样么?
表面上装得一脸高深:“你别管。”
行吧,他不管。
克劳利在沙发上坐下来,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势把自己瘫好,才问道:“那些地狱主君就那么轻易地放过你了?”
阿加雷斯看他一眼,说:“他们又打不过我。”
也对。
不过被押在黑都处理一年的政务,这个惩罚对放荡不羁爱自由,还有个情人在人间的恶魔来说,可是相当残忍了。
没有人想当社畜,就算是恶魔也一样。
路西法陛下在宣布了对阿加雷斯的这个惩罚后,原本剩下的恶魔主君们也是相当不满,在他们看来,这哪里算惩罚,根本就是奖励嘛!
但阿加雷斯说得对,他们不满意也没办法,打不过,真的打不过。
但是等过了三个月之后,恶魔主君们就不这么想了。路西法陛下在政务方面充分发挥了“宽于律己,严于律人”的恶魔品格,将别西卜和加百列私奔后积攒下来的工作一股脑全部丢给了阿加雷斯,自己则带着“满脸写着高兴”的米迦勒关闭了寝宫大门。
虽说以前魔王陛下也动辄几百年不露面,但那时有别西卜坐镇,来自魔王的政令也时有发布,大家根本没有感觉到作为地狱的最高领导人和第二领导人,每天过得有多辛苦。
但路西法陛下责令阿加雷斯在恶魔大厅处理政务,所有工作务必在各位君主的监督下完成,这就有点微妙了。
几位主君倒是每天可以轮班监督,而且每当轮到自己值班的时候,总要对阿加雷斯已经完成的事务点评一下。
阿加雷斯的精神状态从表面微笑,心里骂人,到心里骂人,表面骂得更凶只用了两个月的时间。两个月后,阿加雷斯当场暴起,把所有给他提意见的主君们一人打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