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元——沂州王为,被元祥帝钦点为状元,安肃柳庆山为榜眼,而淮安宋文远则在此时殿试中,力压原来的会试第三陇西李礼亭,一跃成为探花郎,赐跨马游街。
是日,东京街头人声鼎沸,景蓁一早来到广进楼,东三楼的一间厢房,行菜奉上:香枨元、刀紫苏膏、玉屑糕、甘露饼、望口消、梨肉、胶枣、枣圈、梨圈、桃圈等一行果子,并玉真汤、紫苏汤等几样香饮子。
景蓁倚窗往下瞧的功夫,逸王赵安蹦蹦跶跶的进来,瞅着景蓁道:“小景,我听说前几日上巳节,你和泽铭,还有以驰哥哥他们,去孙家庄子上玩得老高兴了?”
景蓁:“嗯,确实挺好玩的。”
逸王赵安顿时就不乐意了,言说早知道他也去了,又指责景蓁不义气,没喊他一块,又怪孙府没给他下帖子。
景蓁:“……王爷,那会不会可能是因为~你跟孙府不太熟呢?”
逸王赵安丝毫不以为意:“不熟?整个东京,我说跟谁家熟,就熟,不熟也熟。”
跟着继续发癫:“欸?要不我给孙家说,让他家再办一场吧~”
景蓁……得亏这货儿是个王爷,不然这般不着调,早被人打死了,景蓁嘴角抽动,保证下次指定喊着他。
接下来,赵安又提及景蓁年前曾说过的,赚钱的法子。
谈起这个,景蓁一笑言说差不多也是时候了,近日材料便会准备妥当,到时候便知会他。
说话间,外面一阵喧闹,景蓁、赵安快步行至窗前,是跨马游街的队伍来了。
就见礼乐开道,锣鼓喧天,一队人马缓缓靠近,周围街道两侧、楼上乌央乌央围的都是人,欢呼叫喊声此起彼伏。
状元王为、榜眼柳庆山、探花宋文远三人披红挂彩,骑在高头大马上,朝四下拱手示意,三人之中属宋文远年轻,且他又是个俊俏的,引得好些小娘子、媳妇的投花掷帕。
待经过广进楼楼下时,宋文远接住一枝芍药,还仰头朝楼上一笑。
景蓁则是探着身子,疯狂挥手,尖叫呼喊:“啊啊啊啊啊~”
“诶,状元公~榜样卿~探花郎~三位给沾沾才气呀!”
“这里,这里!”
……
而景蓁旁边,逸王赵安一边跟着一起叫喊,一边提着花篮,大把大把的往下撒花,光撒还过瘾,掂着花篮就直接往下倒。
然后,那些花就疾风骤雨一般,全部兜头盖脸砸向状元公王为,场面有一瞬的寂静,“呸呸呸~”王为扒拉开满头满脸的花儿,拧眉抬头看向始作俑者。
“嘿,王为~”逸王赵安扯着一张笑脸,挥手冲王为打招呼。
王为顿时脸上一僵,此时,马上的另外两人,榜眼柳庆山、探花宋文远也都看向楼上。
“逸王?”显然三人都认出了逸王赵安。
赵安摆摆手示意他们免礼,嘿嘿一笑:“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说着又从旁边薅过来两只花篮,一只塞景蓁,一只自己拎着,景蓁拿到花篮,不由自主的往下撒花。
说话的功夫,赵安也没停下撒花的动作,就这样,底下状元王为、榜眼柳庆山、探花宋文远仰着脸往上看,楼上景蓁、赵安“呼呼啦啦”往下撒花。
那是一点没浪费,全落在底下状元王为、榜眼柳庆山、探花宋文远三个身上。
“呸呸呸~”
“咳咳咳~”
“哎呀~”
……
逸王赵安还特别的热情,扒着窗框朝下喊:“是不是觉得很惊喜?这才哪儿到哪儿,我叫人整了一车子的花,全都是给你们预备的~”
赵安拍着胸脯继续道:“今儿,本王给你们捧场!”
“很是不必!”王为、柳庆山、宋文远三人异口同声,言罢一夹马腹,逃也似的跑了……
看着游行的队伍吹吹打打走远,景蓁放下花篮,感慨:“啧啧啧,这场面真排场!”
不想,旁边的赵安却道:“嗐,这算什么,想当初我以驰哥哥中状元,跨马游街那会儿才叫排场。”
景蓁一听登时来了兴趣:“那当初是什么个情况,王爷展开说说呗。”
赵安与有荣焉道:“小景,那你是不知道啊,想当初东京万人空巷,所有人都想一瞻以驰哥哥这个六元及第,惊才绝艳,不世出的少年状元公。”
“游行的队伍几度被挤瘫痪,什么掷果盈车、满楼红袖招,简直有过之而不及,最后甚至出动了巡检司和开封府的差役,来维持秩序……”
然后,景蓁脑海中不由就出现这样一副画面,陆济身着大红袍,头戴乌纱帽,脚蹬朝靴,跨乘照夜玉狮子,金玉一般的人儿,前呼后拥,万人膜拜,何等的意气风发、春风得意?
正这般想着,突然隔壁房间传来一声激动叫喊:“你怎么能这般心狠?”
景蓁、赵安闻声对视一眼,下一刻,两人不约而同,齐齐将脑袋贴到中间墙上,贼头贼脑的支起耳朵听隔壁动静。
接着就听见一个女声:“我狠心?你要不要先看看你自己都干了什么?”
“庶长子都弄出来了,要不是被我撞破,你原本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你是怎么还好意思反过来倒打一耙的?”
景蓁闻言一双眼睛立时瞪得溜圆,好家伙,这是什么鬼热闹,叫自己给赶上了,旁边赵安也是兴奋的抓耳挠腮。
隔壁对话继续,男人:“……我都说了那是个意外。”
女子:“呵呵~你说意那便算意外吧,左右往后与我,再无半点关系。”
男子:“你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