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妙雪看她一脸怜悯,不由怒道:“你什么意思,我不用你可怜!”
明雨却是没再多说,只挥手解了她的绳子,走到一边,自去想事。
齐妙雪还想发作,但是明雨已经走开,她还没那么无礼,要追着恩人骂,只是愣愣看着自己的身体,慢慢扶墙站了起来。
房间里一片神魔乱舞。
这些少女说到底还是十几岁的孩子,虽然被关了这么多天有些心焦,却没有完全丧失斗志,这下有了得救的希望,自然成群聚在一起交起朋友来,白枫想给女儿找个合适的容器,根本不会找那种凡间的孩子,这些姑娘大多都有些灵力,甚至有几个已经筑基了。
就如同凡间的读书一样,修炼也是有门槛的,普通的小门户负担不起这么大的开销,因此来到这里的,大多都是差不多的门第,因此众人也有共同语言,甚至有的干脆就是本家,小时候一起玩过的。
在这种地方见到亲戚,别管是多远的关系,也像见了亲人一眼,少女们泪眼汪汪,抱在一处互相安慰,说着等出去之后一定要义结金兰。
当然,也有一些人的目光就停留在明雨身上,毕竟她们知道,明雨才是破局的关键,搞好关系没有坏处,万一到时候逃跑的时候,也能混脸熟占个前排。
只是明雨却不像一开始那么嘻嘻哈哈,只独自立在角落,面色冷峻,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有几个胆子大的互相推搡着到了近前,问:“这位姐姐,不知你有何良策,能够帮助这么多人脱出生天呢?”
明雨也正在思考这个问题,闻言道:“良策现在还没有,而且据你们所说,一天里会有两拨人进出这个房间,一个是送人进来的,一个是捉人出去的,送人的倒还好说,不过多了几个同伴而已,但白枫会挑谁走,却不是我能左右的,既不能预料,也就没法提前应对。”
这时,有个少女问:“姐姐,你说,那些被挑走的还……还活着吗?”
她愁眉紧锁,目光殷切,显然是之前被带走的人里面有她的朋友。
明雨想说点鼓舞她的话,但是照原书里齐妙雪再也没有回去的事实看来,十有八九不会是遣送回家,而是被灭了口。
看她不说话,那少女便知她的答案,不由流下两行清泪:“可怜我姐姐身子瘦弱,从小就没离过汤药,好不容易寻了个丹方,身体有所好转,就被抓到这地方来,落得这么个结果,老天无眼,为什么要紧着一个人欺负呢?”
其余几人也都唉声叹气,一想到自己有可能步后尘,都觉出点兔死狐悲的预感来。
明雨劝了两句没劝住,眼看丧气的氛围就要传染,连忙道:“各位,各位,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那些人死没死我们并不清楚,也许就只是派到哪里当差去了,再说我们这么多人,肯定能找出脱围的办法,别哭啊,小心给守卫招来。”
那些守卫并不在门边,而是守在来路的几个关卡处,众人听她这么说,连忙住了声,还是保持轻手轻脚的活动。
明雨暗暗舒了口气,其实早在刚进来的时候,她就顺手下了隔音符,不然哪敢任由她们吵闹,只是这一点不说明更好,省的她们哭哭啼啼,更让她心烦意乱没了主意。
正如她所说的那样,一起逃出去好歹还有法子可想,但是白枫每天进来挑人带走,就不是她能操控的部分了。
她当然可以当场发难,但是这样就很有可能导致崩盘,因为她打不过白枫,如果选择提前逃走——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离明天只有几个时辰了,她现在连己方有什么牌都不知道,外面什么情况也是一头雾水,没有准备的战打了也白打。
说不定到时候,谁都跑不了。
这晚,少女们得了自由身,尽可以按自己的意愿或躺或盘,虽然地方还是这么个地方,又破又暗,但至少有了选择的余地,就算只是这点选择权,对失去自由身的人来说也是非常可贵的。
她们好似过什么节日似的,把外袍脱下来往地上铺整,还和新交的朋友夜谈坐话,尽管没有美酒美食助兴,却也觉得津津有味。
明雨没有那个雅兴,她仍旧坐在角落,冥思苦想该怎么破局。
正踌躇间,有个人影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明雨偏头看去,是齐妙雪。
“你怎么不跟她们去玩?”明雨问。
齐妙雪不说话的时候还好,金尊玉贵优雅美丽,一开口就把人气得半死:“你管我?”
“得,我不管你,惹不起我躲得起行了吧?”明雨没时间和她斗气,起身就要往别处挪。
也是邪门,这么大个地方,她非要挨着自己坐。
齐妙雪扯住她的袖子,急道:“你等等。”
“干嘛?”明雨回身瞟她。
“别人都是提供了情报才松绑的,我却什么都没做,这恩惠我受不起,所以我要告诉你一件事。”齐妙雪咬牙道,看起来还真是一身傲骨。
“你真有吗?要是没用我是不是还得把你绑起来?”明雨就没见过这么死心眼的,忍不住揶揄道。
齐妙雪自然不惧,道:“就依你所言。”
“你说吧。”明雨又把身子落回去。
“我知道这是哪里。”齐妙雪道。
明雨道:“谢谢,我也知道这是擎苍台。”
齐妙雪道:“不不不,我有一只灵雀,从小养在身边的,与我心意相通,就算远隔万里也能互相感应到彼此的所在之处,但这么多天,我一直没有感应,我想,我们所在的地方,很有可能是擎苍台的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