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南寻被放开后低头沉吟着,风再次吹乱了头发,随后她抬头坦然的承认,眼神清明,“对,我对你有防备。从两年前的巴黎开始,到现在,我一直都对你有防备。”
“为什么?”谢柠安不明白。
“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可以先问谢小姐一个问题吗?”
“可……”
在谢柠安话说出口的瞬间,霍南寻突然往前走了两步,右手攀上谢柠安的肩膀,仰头主动吻她。
但下一秒,谢柠安不自觉的伸出双手按住她纤袅的腰肢,往后躲开了她主动的这个吻。
热气喷洒在唇边,却也止于唇边。
一个在肩膀,一个在腰上,彼此默契的同一时间收紧了指尖。
而那根原本就在她们之间摇摇欲裂的弦,在谢柠安躲开的那一刻骤然间断开,两个人心口一紧,表面维持的一汪平静地池水咻的被打破,荡起了一层层的涟漪。
也就是这一瞬间的变化,谢柠安像是明白什么似的,手掌轻轻在她腰间抚平。
那一直被缥缈烟雾笼罩的、让人看不透的眸底,现在慢慢有些动容。
走过的路人不断侧目看过来,甚至议论纷纷,但她们谁都没在乎。
霍南寻一抹浅笑挂在干涩的唇边,她低下头来,额头碰到谢柠安的鼻尖,微微抬动的大拇指压在领口处,苦笑的自嘲着,“所以先防备的,是谢小姐你啊。”
从她在巴黎的床上,对谢柠安说出那句交易的话开始,谢柠安就默认她们之间的这种关系,是一种不掺杂任何感情的利益交换,所以她才会不竭余力的帮自己和左家摆脱关系,而且在关系摆脱成功后,直接发消息约她在酒吧见面。
其实从谢柠安的角度来说,她现在的任何索取都是无可厚非的,没能好好接受这个规则的,是霍南寻自己,是她享受了帮助,却没能付出应尽的义务。
所以她有什么理由从这人身上找解释呢?
攀在肩膀上的手轻轻拍了一下,霍南寻收回来,重新整理了思绪和她说:“今天晚上是我不对,没能让你尽兴。如果谢总不介意的话,回我家怎么样?你去过的。”
她盛情邀请着,满目温柔撩人。
“好。”她沉下的声音再次犹如深幽的古潭,没有一丝起伏和波动。
霍南寻心口一滞,彻底死心。
这次霍南寻在路边打到了车,两人依次坐上车,她告诉司机目的地,司机在手机里输入地址,踩油门进入车水马龙的街道。
一路无言。
到家后,霍南寻把公文包和衣服外套放在沙发上,她转身看了眼身后跟过来的那人,说道:“我去给你拿洗漱用品和衣服,你可以在客厅,也可以跟我一起。”
谢柠安眼睛一直盯在她身上,像是装了定位器,“我在这里等着。”
“好。”霍南寻折身进到卧室的衣帽间,拿出一件洗过挂在柜子里的睡袍,还有洗了没有穿的内衣内裤,她们两人身材差不多,谢柠安应该可以穿上她的尺寸。
洗漱用品在浴室,霍南寻拿着浴袍去洗澡的时候,顺手拿了出来放在白色大理石的台面,方便等会儿她洗澡的时候使用。
怕那人在客厅灯的着急,霍南寻只用了不到十分钟时间洗完澡。
整个浴室和她身上,都充斥着樱花香的沐浴露香气,持久留香。
吹干头发,把浴室地板里的水简单清理了一下,霍南寻只穿着浴袍,里面空无一物的出来走到客厅,身形的线条被浴带衬托的更加曼妙,散发着迷人诱惑的气息。
谢柠安听到拖鞋走过来的声音,抬头的时候,霍南寻刚好走过来,“去洗澡吧。”
这句话说出口的瞬间,两人都是一愣,无声的炙热和欲望在周遭蔓延开来。
在两年前的巴黎,每次极致的做完后,都是霍南寻先去洗澡,洗完她出来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去洗澡吧,然后再无别言。
这四个字,现在说出口无疑是在点火。
谢柠安也被触动了心底的回忆,她盯着霍南寻,眸色慢慢收紧,“会让你满意的。”她说的信誓旦旦。
霍南寻在心里扶额,不敢再说话。
之后这人去浴室洗澡,水声哗哗的响着,霍南寻坐在床前的沙发上听着,脑海总是忍不住回忆之前,越想她越觉得心底和身体燃起了一阵火,烧的她喉咙发干。
那人是行动派,她说要做的,就绝对会去做,所以今晚……
霍南寻扶额不忍再想。
卧室里,真丝灰色窗帘拉的严严实实,遮挡着外面的月光。
里面只远远开了一盏小夜灯,隐隐约约能看到些许的光亮,但眷恋旎漪的气氛却越来越浓,让人欲罢不能。
床边散落着两件黑灰的浴袍,相交叠在一起的带子,就像床上的人一样。
谢柠安抓着霍南寻的手腕举在头顶,低头温柔亲吻厮磨着她软嫩的红唇,一深一浅,亲了松开,咬了含住又松开,她故意挑弄却不深入,有意磨着霍南寻的性子。
霍南寻早已被她撩起了火,却只能忍着。
因为只要开口,那她以后在这人面前就永远处于下风,被她拿捏控制,所以就算憋死在床上,她也不会说一个要字。
谢柠安借着微弱的灯光看到她脸上的隐忍,不由得在心底轻笑。
这女人性子倔,吃软不吃硬,眼睛和心里看的透,看的透又懂得隐藏和适时的揭露,谢柠安很喜欢,但是又想逆着她。
就像晚上在马路边,这女人问要不要去她家时,谢柠安看着她眼中一闪而过的伤心,其实是想拒绝的,但转念一想,可能这女人是故意装出的柔弱,于是又激起了她的反逆,所以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