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果然知道的吗?
朕知道个屁……梁睿瞪他一眼,问道:【朕与你何怨何仇?】
谢斐白闭口不答,可心里的想法已经出卖了他。
不共戴天?梁睿百思不得其解。
他对谢家,对这小子可谓荣宠厚爱了,哪来的深仇大怨?
慢着,谢斐白说林春红是他姑姑?
梁睿脑中电光闪过,双眸豁然一亮,冲对方招了招手。
谢斐白有些犹豫,见皇帝眼中并无戾气,才战战兢兢地膝行过去。
梁睿伸手捧起他的脸,惹得谢斐白一个激灵,立即往后缩。
梁睿心知他误会了,只好远距离观察眼前人的眸子,隐约看到对方的瞳孔嵌着一圈幽暗的紫色。
果然被失魂香控制了。
和百通楼出身的人打交道,谢斐白还是太嫩,自己应该选个老江湖的。
不过,也亏得这小子是个性子绵软的书生,被逼得哭成狗都没下杀手,若换作旁人,自己昨晚死定了。
如是想着,梁睿露出一丝庆幸的笑容。
谢斐白被那笑容悚得头皮发麻。
这人不会被自己干疯了吧?
好戏收场
十七
谢林两家的婚事取消了。
取消的原因未曾言明,满朝文武却心知肚明。
今上继承了武帝的断袖癖好,谢斐白也成了第二个燕重锦,做了那以色侍君的佞臣。
弹劾左都御史的折子雪片般飞进御书房,年轻的大臣集体失恋,劝谏的老臣撞柱成瘾。
梁睿麻利地把奉天殿的柱子裹上棉花,依旧我行我素。态度之坚决,性格之执拗,比太上皇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让众卿家开始怀念武帝在位的日子。那位爷虽然脾气暴点,酷爱腰斩凌迟,但好歹听劝啊……
南荒也风闻了消息,很快给东都寄来密信。
太上皇只写了一句叮嘱:引蛇出洞,不可操之过急。
梁睿叹了口气,将信放在灯上烧了。
他也不想搞得这般轰轰烈烈,可如果不逼对方尽快动手,谢斐白就要时常受失魂香的荼毒,那东西可是会成瘾的……
“陛下……”谢斐白扬眉望着他,“该您了。”
看了眼对方瞳中渐深的紫色,梁睿反复摩挲着指间的黑棋,终于抬腕落子。
倘若在这个节骨眼收回棋子,己方必满盘皆输,三年苦心谋划付诸流水。
谢斐白一个臣子,尚且知道何轻何重,秉持自己的取舍原则。他身为皇帝,更应目光长远,不能为了一枚棋子放弃全局。
可为什么,心口还会隐隐作痛呢?
十八
“斐白,你身为蔺家少主,却要在皇帝身边委屈求全……”蔺怜花坐在暗室里拭泪,“让你受这种苦,是我对不起父兄在天之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