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和陈念荒最开始打了一架,最后以双方均脸上挂彩而告终。
后来才知道舅舅一直在教这个小豆丁弹电吉他。
他们两个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从那之后,陈念荒对他才稍微熟悉点,最起码多了很多表情,包括但不限于嫌弃、膈应、不爽、不耐烦……
从幼儿园到初中两个人都在一个班,周柏羽就是贱的慌一直对他不离不弃,那种确然不群的人对他有着天然的吸引力。
可太阳的光辉总会让周围的狭小尘埃失去颜色。
别人问题他这么死乞白赖地追随陈念荒干嘛?
他只是默不作声笑了笑。
中考那年,父母离异,左腿前交叉韧带断裂,精神几度崩溃,自暴自弃,他原以为父母的离开不过是短暂的,清醒时才发现,房子里空荡荡的,跗骨之疽,最是难消。
就算是一个人躺在病床上,眼泪也会不断没入耳际。
“啪——”
陈念荒气急败坏地把灯打开。
很难想象曾经那个没心没肺的少年,那个笑起来像大金毛,浑身上下散发阳光味道的人,居然只剩下破碎,眼睛里是黑雾般难以弥散的悲痛。
“你要死在床上吗?”
陈念荒从来不会好言相劝,他只会恶语相向。
“滚回去上课。”
“自己没手?”
“爱吃不吃。”
……
他的就连安慰都的安慰得别出心裁。
陈念荒从来不会同情别人,于他而言怜悯本身就是一种自以为是的傲慢。
他说得那句话,周柏羽至今印象深刻:“世界上不存在真正的感同身受,痛苦无法被衡量,更不值得被称颂,所以我无法具体你的感受,但可以试着理解你的处境,烦请你不要得寸进尺的认定,我会一直偏袒你。”
“任由你,自生自灭?”
理智冷静到无情,但这也的的确确给当时颓废迷茫的周柏羽,沉重又深刻的一击。
他身上有着远超年龄的成熟和稳重。
在之后的日子里,只有陈念荒和舅舅陪他康复,帮他补课,参加体育特招,最后考上了他曾经想也不敢想的重点高中。
救人于水火的情谊,可比什么锦上添花、雪中送炭来得还要珍贵。
陈念荒的那颗真心远比太阳还要炽热。
野球·获胜
十公里咬咬牙就跑完了。
他全身上下的衣服都已经湿透了,整张脸都被热气笼罩着,被卷起地校服裤脚有些狼狈不堪,一只高一只低,像是瘸了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