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延凑近仔细观察了一下伤口,划得不深,但却有半个手掌那么长,在oga白嫩的皮肤上极为碍眼。
“等着。”牧延扔下这两个字后就转身回了别墅。
阮年自知有错,也不敢乱动了,就乖乖地站在原地等他。过了片刻后,牧延拿着家庭医药箱回来了。
阮年本来想接过来自己处理伤口,可牧延却提前一步先打开了医疗箱,熟练地拿起药品帮他消毒上药。
冰凉的试剂接触到伤口的时候有轻微的刺痛感,并没有很疼。正在为他上药的alpha突然冷不丁地开口:
“前几天在主星艺校,叶老说希望你能回去进修。”
这件事情叶荣并没有主动和阮年说过。阮年有一些意外,愣愣地看向牧延。沉默了许久之后才迟疑地问:“我……可以去吗?”
牧延失笑:“当然可以。”顿了顿后又道:“我不是那种……专横霸道的alpha,你可以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
一小部分alpha在婚后会要求oga辞去工作、一心一意地照料家庭。但牧延从不认为婚姻是将oga套牢关在家中的理由。
他的小王子应该拥有更加多彩明媚的生活。
阮年没有立刻回复。牧延也不催促,替他处理完伤口后默默地收好了药箱,给他足够的时间去仔细思考这件事情。
他很清楚,这并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决定。如果阮年答应的话,就意味着他要迈出自己的舒适圈、直面曾经的恐惧。阴翳会被加深,还是会被治愈,没有人知道答案。
时间一分一秒地悄然流逝,正垂首沉思的阮年突然抬起头看了一眼牧延,alpha目光灼灼,无论花房内的花香多么馥郁,也无法掩盖掉那一缕令人安心的龙舌兰气息。
oga眼中的迷茫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坚定和执拗。
他想要试试。
既然已经迈出了第一步,就没有再退回去的理由。
“我想去。”
说出这三个字后,阮年才发现这个决定居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艰难。他的心里早就埋下了隐秘的种子,一直在角落里悄悄发芽。如今不过是受了一点点阳光,就立刻开始疯狂地生长。
oga眼里的光芒越来越亮,比清晨的暖阳还要耀眼三分。
听到他肯定的答复后,牧延也松了一口气。他伸进口袋,将今天早出门去取的东西放心大胆地送到oga的手上。
那是一个简约的银色夏尔花吊坠。
寥寥几笔勾勒出花瓣的纹路,精致独特的设计丝毫不会显得女气。花蕊的部分是一个精巧的玻璃圆珠,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让人看不太清楚。
阮年觉得这个花朵的造型有一点眼熟,但他还来不及深思,就被另一个发现牵走了注意力。
这个吊坠,居然在隐隐散发出……龙舌兰酒的气味?
阮年下意识地拿近了一点,龙舌兰酒的气息变得更加明显了。角度发生了变换,被阳光的折射隐藏的玄机此刻清晰地暴露在oga眼下:花蕊处的玻璃圆珠内居然隐约有液体在流动。
阮年愣了愣神,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是什么。
是牧延的信息素提取液。
oga和alpha的信息素可以通过后颈抽取,但过程却非常痛苦,并且会让被提取者的身体在一段时间内都处于比较虚弱的状态。因此,信息素提取液只在极端情况下,为了配合某种医学治疗需求才会使用到。
可当信息素提取液出现在饰品中时,又有了不一样的意义。只有标记后的伴侣才会去专门定做这样的首饰,让对方随身佩戴,作为一种感情甜蜜、忠贞不渝的象征。
阮年懵懵地看向牧延,但alpha却不自然地垂了垂眸,避开了他的目光。
一开始牧延只是纯粹察觉到oga在主星艺校时的不安,所以去询问谭漆玉有没有什么解决办法。后来知道自己的信息素具有安抚作用后,反而生出了一些隐秘的心思。
他不是不知道将信息素提取液制作成饰品是什么意思。
但他还是这么做了。
承认吧牧延,你就是□□霸道的alpha。
害怕他接触到比自己更加年轻、更加有共同话题的同龄人,所以用这种方式来宣誓主权。
他也觉得自己有点幼稚和冲动,但在oga身上闻到自己的味道的满足感实在是太好了,即使这可能会让oga产生反感,他还是悄悄地这么做了。
直到饰品彻底完成、送到他的手上后,牧延才开始忐忑起自己的行为是否越界。
他强装淡定地为自己的行为辩解:“叶老和我说了你的事情,后来我去找谭漆玉交流了一下,就去做了这个。这样我没法陪着你的时候,你带着它在学校里会好受一点。”
停顿了一下后,牧延还说了很多其他的事情,比如和叶老商量过后,他的时间大概会是怎样的一个安排;又比如出于他的安全和健康考虑,alpha会每天亲自送他上下学……他说了很多,可阮年一点也听不进去了。
他满脑子都是alpha这几天疲惫的状态,如果自己没有答应的话,他所做的一切岂不是都会白费?
可他还是做了。
为了他能在主星艺校更加安心一些,默默提前准备好了这一切。
都是为了他。
要拿这个男人怎么办才好呢?
他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
等牧延将所有的事项一一交代清楚后,玻璃花房又重新安静下来。一阵风穿过花房顶部,刚刚种下的夏尔花在风中轻轻摇曳。
阮年突然提了一件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