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冯梅哪里还有汝南王府王妃的模样,平妻算不上正王妃,但也却算得上侧王妃了。
所以冯梅也算是代表着汝南旺夫的门面,平日里她是十分注重礼仪的,因为出生的原因经常被高门贵女们看不起,因此她会越发注意自己的礼仪,免得落下令人嘲笑的把柄。
但此刻她完全顾不得那些了,今日在长公主宫殿里受到的屈辱,叫冯梅的心里几乎有些扭曲了。
再加上自己唯一的儿子现在生死不明,她现在满心的怨恨几乎都要溢出来了,哪里还顾得上这些虚无缥缈的礼仪呢?
裴远被冯梅的样子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
裴志泉也皱了皱眉,往后退了一步,似乎不愿意承认这个在地上爬着的女人是自己的王妃。
冯梅爬的很快几下就抓住了裴志权的裤脚,脸上的妆已经哭花了,头上的珠钗落了满地发丝凌乱的模样活脱脱像个女鬼一样。
“妾身今日受如此侮辱,都是因为他呀!还有妾身的儿子,王爷故愚也是你的孩子呀,你怎么能这般做事不管呢?!”
冯梅开口便是往裴远的身上泼脏水,闭口不提长公主的所作所为,裴远只觉得心力交瘁,不易与他们争辩,转身想要离开。
“不许走!”
冯梅见裴远想要离开,另一只手抓住了裴远的裤脚,尖锐的手甲几乎将裴远的裤脚抠出了个洞来,眼里的怨毒若是能化为实质,冯梅此刻怕是厉鬼。
“今日你若是不能给我儿一个交代便不许走!”
女人的声音十分尖锐,院子里的人全部都被他吸引了过来,也是整个汝南王府最为重要的几人都在场了,怎么能不引人注目呢?
“什么交代?姨娘是想让我为这件事情负责吗?”
裴远皱了皱眉头,看着无理取闹的冯梅只觉得心力交瘁,他从来没有觉得一个人可以无理取闹到这个地步。
明明现实的证据都已经摆在了眼前,明明长公主都承认了,那是她的所作所为,可这个人却偏偏要将这盆泼赖在自己的身上。
“难道你不该负责吗?若不是因为你,我而怎么会生死未卜?!”
冯梅咄咄逼人的质问着裴远,即便她说出的话没有半分道理,却依旧理直气壮。
“父亲,你也觉得这是我的错。”
裴远没有搭理拉着自己裤脚的冯梅,只是抬起眼睛向了不远处站着的裴志泉,一双墨色的眸子里满是失望,“就连您也觉得这件事的主谋是我吗?”
“就因为这个女人的几句话?”
裴志泉也觉得冯梅的话实在是无理取闹极了,再加上她现在如此丢人的模样,实在不想站在她的那一边。
“够了,还嫌不够丢人吗?!”
裴志泉瞧着哭哭啼啼的冯梅那副怨妇的模样,一脚将人踢开。
“故愚会变成今天这副模样全是你管教不严的过错,你怎好意思攀咬其他人!”
“简直丢人自至极!”
裴志泉简直没眼睛去看冯梅的样子,甩手并叫人将她拖了下去,“来人,将夫人带回房间里,没有我的命令不要把她放出来!”
随着裴志泉的一声令下,四面八方涌上来一群人,七手八脚的把想要挣扎的冯梅带了下去。
“你也回自己房间里去反省。”
裴志泉知道自己没有道理,但是在裴远的面前依旧不肯放下自己的架子,“反省反省自己对长辈的态度。”
“是。”
裴远不想和裴志泉多说什么,应了简单的应了一声,便转头回了自己的院子。
并非是他和顾忱的婚房,而是在他成亲之前自己住的那个小院子,那个小院子里本就没有人照看,在他成亲这两日这小院子便更加萧条了。
以至于裴远来的时候都已经在院子里看到了些许灰尘,看到有些脏乱的小院倒也没有说什么,就是轻车熟路的去了厨房,拿出扫帚自己扫起地来。
正如裴远之前所说,他不习惯被人服侍,而在这个府邸之中,也没有人愿意来服侍他一个不受宠爱的次子,所以从很小的时候开始裴远便已经是自己在打理这些杂务了。
成亲之后顾忱带过来的那几个人裴远并不习惯让他们待在自己的身边,再加上他和顾审之前闹了一些不愉快,所以现在如桃他们并不在自己的身边。
看着自己的这个小院子,裴远的思绪逐渐飘远,他好像回到了自己还未成亲的时候,那个时候他自己一个人虽然有些孤寂却也没有这么多烦心的事情。
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要清净许多。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小院子,裴远便进了书房。
裴远的书房里挂着许多的字画,他平日里便喜欢一个人欣赏字画,阅读书籍,但自从和顾忱认识了之后,便很少来这个书房了。
书房里都有一些积灰了,裴远看着自己有些积灰的书架,叹了一口气,抬手从书架上拿下来一本书,拍了拍上面的灰。
等到顾忱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日暮西垂了。
经过之前的事情,汝南王府的人再也不敢把顾忱拦在府前了,这门好不容易修好了,若是再把他拦在府前,只怕又要坏了。
顾忱畅通无阻地回到了汝南王府,他本以为汝南王府乱成一锅粥,应当还有人要找他麻烦,却没想到这府邸如此安静,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顾忱不在意汝南王府为何会这般定只回了自己和裴远的小院,却没见到裴远的人。
“裴远在什么地方?”
顾忱随便抓住了一个下人询问那下人支支吾吾了半天,看起来好像不想告诉顾忱,裴远在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