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清石垂着眼眸,看到男人正在创作的画作,俨然是后世被拍卖出天价的《向日葵》。
那人便是梵高了。
只是随眼一扫,就会发现整间房间都堆满了各种画作。
无处落脚。
生前无人在意的垃圾,在死后变成举世闻名的艺术。
当真可笑。
盛清石问:“这里没来过别的客人吗?”
梵高眼珠子骨碌转了一下,明明身体还保持着原先的动作,眼睛却像是违背主人意愿似的,不停地瞟向别处。
与此同时,梵高手下的动作越来越快,像是要将纸画穿。
“别的客人?”眼球突然听话了,乖乖地归了位,只是仍然是有些惊恐的模样,只可惜他是笑着的。
对啊,他的眼球明明很害怕,可是嘴角却僵成一个诡异的弧度。
像是割裂开的。
“咯咯咯,”他突然发出鸽子一般的笑声,尖锐到刺耳,“他们啊?不都在这吗?”
接着他用那双惊悚的眼睛瞪着盛清石,嘴唇裂开之处露出一口尖锐的牙齿。
“笃笃”
盛清石闻声看去。
梵高摇摇晃晃地走去开门,这会儿在门外出现的则是一个女人。
只是盛清石看不清她的模样,只能依稀知道那是个妇女。
紧接着,梵高“唔”了一声,又开始“咯咯咯”地笑。
女人似乎被他瘆得慌,而梵高却是两眼瞪直,用十年老烟民才能培养出来的嗓子说:“你来啦你来啦。”
“你喜欢我哪点啊?”
梵高直勾勾地盯着,又笑眯眯的,瘦黄的面孔发青,颧骨高高地突出,眼窝深陷。
女人敷衍着说:“……耳朵吧,耳朵。”
梵高眼睛眯起:“唔,耳朵啊……”
紧接着,盛清石微眯着眼看过去,只见那人忽的拿起一把刀,另一只手拽着自己的右耳,用力一切——
女人惊慌失措地大叫起来,双手攀附着墙壁:“啊——啊…!”
那人仿佛不知恐惧,只是在女人的眼球里不断重复着一个动作——割呀割,割呀割。
最后他拿着那片干瘦的,血淋淋的耳朵,递给他的爱人:“喏……你最喜欢的地方。”
女人的叫声尖锐:“啊——”
只见割耳朵的人满面血淋淋,浑浊的眼球一凸一凸。
看吧,贫穷的画家已经送不起爱人她任何想要的了,所以他只好将爱人最喜欢的部分割下来,送给她。
她会很喜欢的吧,毕竟她也这么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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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高的耳朵(二)
盛清石微一眯眼,只见男人不知何时拽着一把砍刀徐徐走来。
男人身材瘦弱,像是枯骨一把,砍刀被拖拽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噪音。
他满身的血,像是火红的枫树枯枝,从脑壳处渗出殷红的鲜血,脚下血迹蜿蜒成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