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正在一个阴暗的地牢里等待隔壁的徐为,阳光从窄小的天窗里照进来,打在满墙的刑具上。
听小侍卫汇报道:“连城公子去了东郊的槐花巷,不多时公主的车也到了,两人一直待到属下回来都未离开。”
他站在阴影里,眸中巨大的风暴终于成形,裹挟着巨大的愤怒,冲破他理智的牢笼。
“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我没有害公主。”隔壁的人受不住鞭打,在痛苦的嘶喊。
岳斯年等不下去了,他抄起墙上的铁棍走了进去。
“大人饶命啊,我真的不知道,是薛贵妃让我去的别苑,我连公主的面都没见到。”李刚冷不防看到他,仿佛看到神明一般跪拜,手弄脏了他衣服的下摆。
“我就问你,极乐草是谁带进去的。”岳斯年蹲下身,用一根指头挑起他的下巴。
“不是我,我不知道哇。”
岳斯年听后,轻点了一下头,缓缓起身,下一秒,铁棍就重重砸在那只满是脏污的手上。
李刚发出一声嚎叫。
旁边的徐为惊得手中的鞭子都掉了。
“再问一遍,谁?”他家大人的声音更低了一些。
“我、我、我!是薛贵妃让我提前进屋布置的,大人饶命啊!”
“薛贵妃。”
他小幅度提起铁棍,放下,再提起,又放下,在冰冷了地上发出有节奏的咚咚声。
“是她,都是她,饶命啊,大人。”
“薛、雪、凝、薛、雪、凝!”他一字一顿的说出这个名字,每说一个字,铁棍就重重敲一下,不同的是,这次是尽数砸在了地上的人身上,头上。
李刚只来的及哭喊了一句,就没了动静。
血雾散了满墙满地。
徐为呆立在原地,听着那噗、噗、噗的钝击声。
隔壁跟着岳斯年仅仅几年的小侍卫,甚至没敢看血腥的场面,独独听这声音就吓尿了裤子。
呜呜呜,这不是他温文尔雅的主子,他想回家。
。。。。。。
许久之后,徐为上前从主子手上拿下那根棍子,因为他握得太紧,颇费了一些力气。
“大人,人不动了。”
岳斯年回看向属下的眸中,没有情绪,只余空洞。
赵鸾鸾拿到了冀州票号出具的银票和过户证明后,第一时间想到岳斯年,赶到他府中跟他商量下一步的计划。
她在少傅府的客堂等了一会儿,才有一个慌慌张张的小侍卫跑进来,一个腿软直接跪在了她面前。
“公主殿下,大、大人请您去花、花厅。”
见到客人就跪拜,你们少傅府都这么有礼貌的吗?
赵鸾鸾心中吐槽了一下,随即问:“花厅?”
不应该是书房之类的地方吗?
“花厅,大、大人说沐浴后去花厅找您。”
莫非这孩子被什么东西吓到了吗,赵鸾鸾虽是狐疑,还是跟着他来到了位于府中腹地的花厅。
花厅名副其实,是一个暖阁,在这个还有些料峭的季节,厅内挤满了各色南方的花卉。
岳府还有如此浪漫的地方,她以为君子端方的岳少傅,只会在府里种满竹子这种清雅的植物。
紧挨着门口,一只手掌大的紫白相间的花,几乎就要伸到她面前,她不禁伸出手捧过来闻了一下,一股异香。
“你喜欢花香。”
岳斯年穿着一件白色薄衫,自她身后出现,顺手关上了花厅的门。
他用的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哪个女人不喜欢?”她回答的理所当然。
“公主不喜欢,因为她严重过敏。”
岳斯年欺身上前,毫不客气的钳住了她的手腕。
赵鸾鸾瞪大了双眼,他的揭露猝不及防,她甚至来不及掩饰调整自己的表情。
心脏狂跳,大脑在飞速运转,她垂下了眼。
几乎是立刻,她意识到,岳斯年这句话,本身不是一个问题,他已经知道自己不是原来的公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