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琛等了两秒,她还是不出口。
谢琛皱了眉,拽下手套拍拍她的肩,“季叔训你了?”
“不是……”季淑华咬牙,“二哥,可以不回西城吗?”
谢琛隐约露出审视,推开季淑华进门,“淑华,我不喜欢被人窥视行踪。”
季淑华脸上肌肉很僵。
擦肩而过之际,她鼻尖涌着熟悉的味道,一种茉莉的清幽,不够天然,透着化学添加剂的杂味。
是她在幸福家园也用过的一款沐浴液香,她以为是谢琛为她准备的,初到昌州那几日也用过。
后来在另一个女人身上闻到,那些洗漱用品就被她全部丢进垃圾桶。
季淑华如鲠在喉。
“不用窥视。”季淑华定在门口,“所有人都知道你在西城。”
谢琛在客厅沙发上坐下,拉开茶几抽屉摸出烟盒,“什么意思?”
季淑华走到他对面,茉莉味道又浓,她赌气,“我叔叔也知道,他还问我为什么不反击。”
谢琛腰背绷紧,眼神带了一点锋利,“淑华。”
季淑华被激地眼神跟着凉下来,“二哥,你从未用这样语气叫我,你想警告我?”
火苗明明灭灭,谢琛森黑的眼睛也晦暗,“我信你不会做出阴私事。”
季淑华怔地发笑,“二哥是信我,还是替温小姐做警告预防?”
“信你,你是我用十年亲手教出来的。”谢琛面孔被烟雾遮住一般,只剩一双眼睛,专注认真。
季淑华僵住,半晌,她错来视线,“二哥,你这话,我信,可我叔叔不会信。”
谢琛微不可察皱眉。
季淑华其实不是无理纠缠的人,从未这般来来回回的缠闹,话眼还一直点在季望平身上。
谢琛挥散烟雾打量她,“你刚才不让我回昌州,是因为你叔叔?”
季淑华沉默,她叔叔她了解,问出口的事,在心中定是已有盘算。
谢琛早些年有多痛恨阴私手段,她是亲眼所见的。
他是一坛老酒,最醇厚也最醉人,更多了野,是男人味的辣。京中追在他后面的高门女子并不只有她一个。
只是那些被情爱冲击,自制力低,从小又耳熏目染家族手段的女人,太早暴露自己。
他统统毫不留情处理,不管对方什么来头,按事件大小,法律怎么判,他怎么做。
她不想叔叔踩了他底线,闹得收不了场,两家生了嫌隙,她的婚约彻底成空。
谢琛忽地前倾,灯光照不到他面部,聚成不真实的阴影,“我知道了。”
距离更近,近到季淑华心怦怦乱跳,“淑华,你叔叔是绑架温素的知情者。”
羞涩一瞬间从季淑华脸上褪去,她掌心渗出细汗,在室内里沉的像冰,“我叔叔不会……”
她自己都说的没了声,廊下季望平挥开她手那一眼,清晰明白浮现在她脑海,原来他已经动了手。
男人重新坐直,他面上神色不重,却压的季淑华喘不过气。
谢琛为人处事睚眦必报,决绝起来,京中上一辈都会暂避锋芒,他若要追究,季也拦不住他。
季淑华心脏几乎停跳,她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二哥。”她捏紧大衣边角,手心细汗被沾干,“我叔叔他……没参与,他……”
谢琛很淡应了声,鼻腔喷出一缕烟雾渐渐攀上他脸颊,只剩下一双眼睛平静如水,毫无波澜。
季淑华忽地顿住,都不是蠢人,她当即会意,谢琛不打算追究。
季淑华蓦地缓下神,“谢谢……二哥。”
谢琛嗯一声,“你叔叔还要在谭园留多久?”
季淑华低下头,“应该,一个月以内。”
谢琛掐灭烟头,站起身。
季淑华心中纷乱,像断线玉珠落盘,嘈嘈切切一阵鼓噪。
谢琛不追究,她初时缓神后更提心吊胆。
她本想拦住谢琛这几日不回西城,先哄过她叔叔别动手段。
可季望平已经动了,他那人只要踏出了一步,就绝不轻易收手。
做都做了,最少也要落着点东西。
这才是她叔叔从小教她的东西。
………
谭园受伤,温素额角缝了针,如今到了要拆线的时候,蔡韵带她去医院找整容科医生会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