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液冰凉在裙摆上洇开,后背是人群指指点点的哄笑,温素难堪的无地自容,全身在隐隐发颤。
与此同时,谢琛与周皋正进大厅。
他身高足,行走间挺胸昂首,即使人群憧憧,他一眼扫过也能看清场中实情。
温素瑟瑟立在场中间,脸上长裙一片酒渍狼藉。旁边班琼得意的脸,手上空掉的酒杯以及蔡韵醒过神的手忙脚乱。
大厅里奢华悬吊的水晶灯过于明亮,灼白的光线映清他的脸,由平淡沉向阴鸷。
周皋在旁边见了,额头立时冒出冷汗。
场中如何,没有问的必要,班琼本就娇蛮,指着他鼻子破口大骂,动手也不是没有过。
但再离谱那是两口子关起门,自己的事。没想到她居然敢公然动手,他觑着谢琛,“二哥,指不定有什么内情,你先降降火。”
谢琛推开他,阔步穿过人群。
蔡韵庆幸带了包,包里装有外套,她没来得及掏出来,温素身上已经披了一件,尺寸很大,从头罩住她,被外套的主人护在怀里往外走。
她立即跟上,“谢总,休息室在左边。”
谢琛脚步一转,顾及怀中人苍白的脸色,他放缓速度,轻轻握住她的手,“别怕,是我来晚了。”
温素才抬头看他,红酒渍衬得脸色愈发苍白,“……你怎么来了?”
谢琛推开休息室的门,“忙完就过来了。你怎么会跟她起了冲突?”
温素一僵,进房间后,她拉开距离,“没起冲突。”
“没起冲突?”谢琛皱眉,“她为什么泼你红酒?”
温素说不上何种滋味,心中豁开一个口子,呼呼的风狂灌进去,冷的她止不住战栗。
那杯红酒是报复,替季淑华的报复,话里话外都是她心机叵测,伤害季淑华。
倘若温素问心无愧,大可以反驳,但在谢琛退婚这件事上,她问心有愧。
休息室离大厅不远,周皋拽着班琼走的磨磨蹭蹭。
圈子里,他跟谢琛关系最好,但他还是挺怕谢琛的。
不止他,就算季淑华、谢三,哪怕上一辈,和谢琛打过交道的都挺怵他。
平时尚好,平和的很。可沉下脸生了怒气,一双眼睛黑的像火似冰,渗人的很,甫一对上,情不自禁心下发虚。
班琼比他更怕,“二哥不是在医院看护淑华吗?怎么会过来?还跟你一起?”
周皋攥紧她手腕,“知道我们不来,所以你明目张胆的欺负她?”
听话音,周皋屁股不正,像护着那女人,班琼顾不上心虚,横眉瞪他,“你是不是也喜欢那个女人?觉得我泼她酒,过分了?”
周皋无语,“大庭广众之下,你泼酒还不过分?”
班琼甩开他,伸手指着他鼻子,“姓周的,你搞清楚,我才是你太太,明媒正娶,怀着你的孩子。你是我丈夫,不是她丈夫,我泼她酒,你不问我,倒是关心她。”
“这是关心谁的问题吗?”周皋一顿,又软下声,“你怀着孕,二哥不会对你怎么样。待会进去后,好好道个歉,这事就算过去了。”
“道歉?”班琼气红了脸,“周皋我怀着你的孩子,你叫我跟一个贱人道歉?她到底有多大的魅力,迷的你们这些男人个个护着她?”
“什么迷的护的。”周皋就怕她胡搅蛮缠,又不想跟她吵,“你都动手了,就道句歉又不会少一块肉。”
班琼恨得咬牙,“好、好、好,你是真被那个小白莲迷住了,道歉是吧,我不去,谁爱去谁去。”
她甩手走人,留下周皋站在休息室门口进退踌躇。
恰逢蔡韵开门出来,退是退不得了,只能硬着头皮进去。
房间里不见温素,只有谢琛靠着正中间的长沙发,手中烟盒开了关,关了开,一支烟来回抽出,又塞回去。
“二哥。”
男人没理,注视着指间的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