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那位灯光组的老大,不知道跟我还是跟摄像过不去,打光灯都打到镜头里了,我去调节,你猜怎么着,人跟我说一个片子灯光最重要,我还年轻不懂。”
“干脆别要导演了,他们自己把这活儿干了得了。”祁野边说边点了根烟,拿着手机走到窗边。
听人快发泄完了,祝轻徵安抚:“消消气,别跟这些人一般见识。”
他除了让祁野消气也没别的能说,有些心疼地隔着屏幕摸摸这人明显憔悴的脸颊,忽然在刘海下瞥见了创口贴的一角。
“额头怎么了?”祝轻徵急忙问。
祁野抬手把刘海往下拨了拨,完整藏住创口贴:“没怎么,现场事故,不要紧。”
那人估计是想吓他一下,没想到手里道具连着的那根弹力绳超过二楼到一楼的长度直接砸到了地上,幸好祁野闪得快,只擦破点皮。那人就没这么幸运了,被押着道了歉,之后得十倍赔偿损坏的道具。
祝轻徵拧眉,他不相信这么巧刚开拍就出了事故。
“被霸凌了为什么不还回去?”祝轻徵有点生气,语速难得的快:“你不是还教育过我挨打一定要还手?到自己身上就不——”
“不是祝老师,你误会了。”祁野打断,哂笑:“我只是一下发现讨厌的人有好几个,暂时还没想好从谁开始,你等我挑一挑的。”
祝轻徵噎住:“……”
这个他信。
学长
这通电话差点从今天打到明天。
一开始,因为一整天没见到祁野心里总感觉缺了点什么,祝轻徵只想多聊会儿把这份虚无的空缺填上。
他想,一旦祁野出现不想再聊的意图,自己就道晚安挂电话。
结果祁野全程耐心十足,甚至说耐心都不对,这人是真的对祝轻徵绞尽脑汁想出来的今日琐事感兴趣,听得津津有味。
祝轻徵:“……”
不行了,他这一天已经掏空了,再聊就只能去数芝麻年糕今天掉了多少根毛。
“你还不睡吗?”看了眼时间接近零点,祝轻徵忍不住问:“明天几点开工?”
“八点。”祁野边回边瞄向手机左上角的时钟,惊讶:“我靠怎么就快十二点了,我还准备洗个澡来着。”
祝轻徵低笑一声:“去吧,正好我也困了。”
屏幕里祝轻徵揉揉眼睛,在视频像素不清的加持下显得十分乖巧温顺,怀里还抱着个小猫玩偶,一点不像即将三十岁的人。
祁野嘴里有点干,忽然很想咬一口什么。
他有时候对着芝麻和年糕也会产生这种冲动,心理学上好像叫什么萌系侵略性。
趁着祝轻徵还没挂,祁野用大拇指严实地挡住自己这边的镜头,犹豫后将唇贴上手机,又触电般拿开。
……真他妈像变态。
祁野一边唾弃自己,一边在祝轻徵问“怎么黑了”时赶忙移开大拇指,解释:“刚才拿东西把手机扣着了。”
“行,你去洗澡吧。”祝轻徵没有怀疑,笑眼弯弯对着镜头摇手:“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