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她身子不好就不必来了。”皇帝一想到和纯元更加相似的德润,就不免多了几分柔情。
华妃念着今日是瑾瑶的洗三宴,反正也给了德润应有的惩罚,便也不再咄咄逼人,轻声哄着还在哭的瑾瑶。
年老夫人鬓间早已白发横生,年世兰是她最小的孩子,一入宫门深似海,争宠是常有的事,她不能陪在女儿身边只能回去更加敦促儿子努力,成为女儿的靠山。
“娘娘,臣妇给公主备的礼您还没看呢。”
年老夫人身后的丫鬟双手捧着一个匣子,匣子被打开,赫然是一双小银镯,“娘娘,这是您小时候戴的,臣妇这些年一直收着,现在给小公主,希望小公主平平安安的长大。”
“娘”华妃看着镯子心中感慨万千,皇室礼仪不可逾越,华妃纵使心中有千言万语也不能当着人前直说,“本宫就替小公主收下了。”
瑾瑶还是第二次见这么多人,上一次刚刚出生,根本就没有仔细看别人,这次她无论如何都要看看她那个渣老爹的妃子是不是就像甄嬛传里的演员一样好看。
小人精儿瑾瑶可舍不得额娘辛苦,略嚎了几嗓子就安分了下来。华妃还没抱几下,瑾瑶就又挣扎开了,‘额娘额娘,我要看美人!’
华妃抱着瑾瑶的手一顿,心中无奈叹息,这孩子真是随了她那个爹了。华妃装作没听见,无视瑾瑶的奋力抗争。
倒是皇帝很是感兴趣,这孩子随他,天生气度不凡,与寻常孩童不一样。
“华妃,今日满宫的人都来了,不如让瑾瑶挨个看一看,也算是认个人。”皇帝很是好奇瑾瑶为什么这么喜欢看他的妃子。
华妃就是再不赞同也不能驳了皇帝的面子,只好让女儿像个被围观的猴子供嫔妃们相看,呸呸呸,她女儿才不是猴子呢,那是九天下凡的小仙女才是。
这时,一名小太监弓着腰步履匆忙的跑了过来。
“什么人,还有没有规矩!”周宁海先一步挡在了小太监面前大喝一声,谁知小太监直接‘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皇上,大事不好了!德润贵人的步辇在宫道上滑倒了,德润贵人摔了好大一跤,现下已经起不来身了。”小太监的面容被帽檐遮盖的严严实实,只露出来一个下巴,叫人看不清他的脸。
华妃抬眼看去,皇上脸上神色莫测,倒叫人生出些惧怕的心思。
“摔了就去找太医,朕会治病吗!”皇帝喜怒无常的声音砸在每一个人的心上,所有人都眼观鼻鼻观心,仿佛自已只是一团空气。
小太监的头压的更低了,单薄的身子似乎也在抖动。
皇后这个时候当然要体现出她的善解人意和通情达理,“皇上息怒,定是德润慌了神,这才惊扰了瑾瑶公主了洗三,臣妾便先去看看德润妹妹。”
“皇后不必理会,前日华妃也滑了一跤,也没见起不来身。”皇上眼底的厌恶一闪而过,皇后看的真切,笑的情真意切,“德润到底年纪小,不如华妃经的事多,受了惊也是有的。”
华妃皱着眉看了周宁海一眼,周宁海立刻心领神会,小太监抬眸看懂了周宁海的神色立马开口,“皇上,德润贵人心口疼的厉害,想请您过去。”
‘我的老天爷,心口疼已经成了暗号了吗?怎么请渣爹都用这个借口,嘿嘿,不过眼前这个娘娘可真好看呀。’瑾瑶看着面前的惠贵人痴痴的笑着。
皇帝不懂女儿所说的渣爹是什么意思,但他知道这个“爹”这个字是用来称呼他的,但渣怎么听怎么不是个好词。
他明明是一个好皇帝,也是一个好阿玛,还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心口痛,还有暗号,翊坤宫的宫人都是怎么当的差,怎么什么话都敢在公主面前说!
皇帝有一种被女儿取笑的羞耻感,但他是皇帝,他羞耻但他不说,他可真是一个意志坚定的好皇帝。
皇帝阴沉着脸,“给德润贵人请太医,另降为答应。”
“皇上,德润定是摔糊涂了,求您收回成命。”顺和也‘噗通’一声跪了下来为妹妹求情。
“你多言,你降为官女子。”
一句话,生生将顺和的话扼杀在嘴里。
顺和只好灰溜溜的起身,再度隐匿在众人当中。
“皇上,臣妾昨晚做了个梦,”华妃看向咿咿呀呀个不停,不是夸这个妃子好看就是夸那个答应香香的,听的她这个额娘都有些嫉妒了,华妃收回视线,再度开口,“臣妾梦到一位老仙君,他可怜臣妾一片慈母之心却不能有自已的孩子,这才赐给臣妾瑾瑶。仙君说,瑾瑶有仙家庇护,若受人欺凌,自有他来庇护。”
“也不知德润贵人感染了风寒不好好的在自已宫里待着,为何好端端的跟臣妾一样也滑了一跤。”
话音刚落,众人皆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皇帝心中却已经对华妃的话信了八分,若不是有神仙庇佑,常年使用欢宜香的华妃怎么会有身孕,当年太医院院判可是亲口说了,华妃此生再无有孕的可能。且瑾瑶生的肤白胜雪,不像别的孩子皱皱巴巴的。
皇帝看着咿咿呀呀乐个不停的女儿陷入沉思,他能听到瑾瑶的心声,难道也是老仙君的恩赏?不然这又能作何解释呢。
“德润降为官女子。”皇帝用最直接的方式来表达自已对华妃说辞的信任。
洗三宴过后,皇宫当中就流传着一句话,瑾瑶公主是仙女下凡,谁想要还天上的神仙可都是要遭受天谴的。
嫔妃们则更加直观的感受到了华妃地位的牢不可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