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商仲安去洗澡时,舒芸特意让保姆换了红色床品。
是去年深冬,他们大婚用的那套。
定制时,花了好大的价钱,现在看着依旧火红浓烈。
舒芸不仅换了床单,调了灯光,还点了香薰蜡烛。
卧房里的氛围感直接被拉满。
然而现在,舒芸却不着寸缕地蜷在一片殷红中,似一朵枯败的白色花朵。
她止不住地流泪,肩膀一直在颤抖。
商仲安在她这里无论多久,根本出不来,多么地讽刺。
而当前的商仲安也没好哪去。
太阳穴骤然传来一阵刺痛,瞬时痛得他视线模糊。
商仲安缓了缓,拾起被子,盖到舒芸光洁的身子上,又给她提到脖颈的位置。
“别哭了,舒芸,对不起。”
商仲安此时话语里才有一丝温度。
他怎么不知道一条路走到头,早点到达终点,就会早点结束。
可是他做不到。
商仲安一说话,舒芸心里更是委屈,“商仲安,你盖什么?我身材不够好,入不了你的眼,是吗?”
不等商仲安回答。
舒芸一把抓起床头柜上的润滑液,猛力扔了出去。
瓶子一股冲力飞向梳妆台,撞下更多的瓶瓶罐罐,哗啦啦碎了一地。
玻璃碴蹦得到处都是。
这瓶润滑液,已经用去了大半瓶。
它就那么静静立在床头,于舒芸眼里,仿佛它都在暗自嘲讽自己。
瓶子好像在说:那么漫长的时间,没有我,你更疼。
商仲安太阳穴又一阵跳痛,他拿了纸巾擦舒芸指缝溢出来的眼泪。
“不是你不好,是我不好。”
商仲安说着话,穿上裤子,打算下床去收拾碎玻璃。
舒芸见商仲安要走,火蹿得更高,她抬脚踢了他胳膊一下。
“商仲安,你去哪?”她带着哭腔问。
商仲安那条胳膊原本撑在床上,舒芸一踢,他手掌移了位。
再次按稳时,手心燃起刺痛。
他低头看了眼,一大块碎玻璃割进皮肉,扎得很深。
“我问你去哪,商仲安!”
舒芸满脸泪痕从床上坐起来,不同于往日的端方大气,情绪已经失控。
“我能去哪?收拾玻璃。”
商仲安面色平静得就要失去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