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培气着气着,忽然就冷静下来了。
她闭了闭眼,重新坐下。
“我当初不让罗颐上飞机的原因很简单,白枝的妹妹刚死。”罗培音量小了点,“她比罗颐还小两岁,那会儿上初中,说是回家路上被街头斗殴的小混混不小心打死了。”
“白枝的母亲当场悲伤过度中了风,没几天就走了。剩下白枝一个人……她不信邪,非要查清那晚真相。”
罗培捂住了脸:“然后也死了。”
苏又青放在膝盖上的手收紧,眼中有几分痛苦。
应黎默了一会,轻声道:“抱歉。”
“……”罗培摇摇头,“我知道你是想让我说实话,但……真没那么容易,哪怕过了这几年,也……也没那么容易。”
开了个头,后面的话就好说了。
罗培恢复先前的样子,重新拿出一根烟。
这回点燃了。
应黎眉心轻皱了下,却并未出言阻止。
在烟雾里,依稀可以透过厚重妆容辨认出这人曾站在高楼大厦里的张扬痕迹:“我只跟白枝熟,所以对她的死……算是难以释怀吧。”
“她不喜欢男人,有个女友姓储,因为姓氏少见,我就印象比较深。应总……不是说你,应总当时看上白枝了,用了点手段标记她了。”
“她女友只是个beta,根本没法帮她逃脱alpha的信息素控制,两人分手分得很惨烈,白枝差点没熬过去。”
“全家性命都在人手里,她也没办法,做了对不住苏总的事。”
罗培几句话功夫,烟就抽完了,她吐出最后一口雾,瘫软在沙发上:“她是个硬骨头,自然死得最早……我记得是她前女友给她举办的葬礼,遗物什么的,应该在姓储的那。”
“我知道她留了一点证据。”
离开时,罗培面上带了点苦涩。
她忽然叫住应黎,说:“您很瞧不起我吧,那些话也是……真心的?”
罗培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oga,也不是被标记了无法逃脱的oga。
跟白枝比,她的选择余地太大了。
老实说,她不止一次午夜梦回梦到白枝,无数次怀疑自己是对是错。
可当alpha回头时,对上那双眼,罗培又不想要回答了。
何必自取其辱。
她笑笑:“您当我是抽烟抽傻了,脑子瓦特了。没事,您走吧,一路顺风。”
应黎顿了顿。
唇轻轻开合,留了一句话,怔了罗培很久。
——“比起厌恶你,我更厌恶整个规则。”
这一趟竟又牵起另一桩往事,苏又青心情沉重。
门口的玻璃扫清了,门上的玻璃也重换了,门童认得应黎这张脸,对她笑时忍不住带了点谄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