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不服气么?别说是大一岁,便是大一天,你也得听我的。”
南雁平虽自小不喜针线女红,也不喜琴棋书画,一心只痴迷剑术武艺,却是个心思细腻之人。
她心疼老父亲一个人抚育自己和幼弟,又加一个萧沅莹,便尽力去分担一些。
时间久了,倒养成了先人后己,事事操心劳力的性格。
又行了大约一刻钟,那三个男子仍是不远不近地走在前面。
萧、南二人行得快了,快超过他们时,他们便一甩马鞭快些。
萧、南二人再慢下来,没一会儿,他们也慢了。
南雁平不由皱眉,“他们要干什么?”
“不知道。”萧沅莹也觉奇怪,“方才他们还帮了我,不像是坏人啊。”
“看气度和衣着是不像,应是世家大族出来的人。”
南雁平歪头思索,猛然道:“不会是那皇兄派来的人吧?”
“怎么可能。”萧沅莹失笑,“皇兄若是有什么安排,肯定会告诉我的。”
两人正说着,又有一骑快马飞奔而过。
马上之人身穿黑色窄袖交领衣,一身侍卫打扮,飞奔到那三个男子面前,跳下马来,跪下禀报了什么。
那三个男子听了,仿佛有些意外,商量了几句之后便调转马头,沿来路飞也似的又回去了。
这几个人奇怪归奇怪,但毕竟不关自己的事,现在终于走了,萧沅莹松了一口气道:“他们走了,咱们赶路吧!”
南雁平不动,她是习武之人,耳力超常。
“我听见他们说什么公主、车驾”南雁平道:“对,车驾被拦!”
“啊,公主车驾被拦?怎么可能,谁敢拦公主的车驾?”
萧沅莹觉得南雁平是听错了。
“你别忘了,这里是北幽,离那个恒德也不远,这两个藩镇,什么时候安生过,要么合力对抗朝廷,要么相互使绊子,我觉得事有蹊跷。”
“那跟过去看看?”
“还是去看看。”
南雁平低头思索了一下道:“商喜代你在车驾中,她即是你,有什么事咱得知道。”
“好!”
萧沅莹和南雁平立时调转马头,沿路追了上去。
因这里多数是官道,笔直宽阔,倒也不怕追不上,只在一个岔路口耽误了一会儿,走错了方向,返回后又奔了约有一柱香的功夫,萧沅莹果然看到了自己的送嫁队伍。
这里是九瑶山山脚下的一处平地。
原来队伍确实被拦住了去路。
商喜坐的马车停在路中央,周围站满了持刀的侍卫,送嫁的两名礼部官员站在队伍的最前面,正焦急的说着什么,还有几个应是凌家迎亲的人。
在他们对面,有几十个侍卫模样的人一字排开,都骑着高头大马,为首之人身穿石青色袍子,容貌魁伟,身材高大。
他身旁竟有一个身穿银紫色胡裙的女子,骑着一匹白马,高高昂着头,神情倨傲。
萧沅莹和南雁平遇到的那三个男子也在,他们身边多了几个人,只是他们并不在拦人的一方,倒像是来劝解的。
萧沅莹和南雁平怕被发现,将马拴在远处,借着树木的掩护,一点一点地靠过去,终于听清了他们在说什么。
只见两个礼部官员已经气极败坏了,其中一个官员指着那拦人一方为首男子道:“祖少杰!我看你是疯了,你跑到凌家的地盘,当着凌家人的面抢人?我劝你别太过火,还不让开!”
祖少杰,这名字听何太后提起过,原来他就是恒德节度使祖方义的儿子祖少杰,他来这里做什么。
萧沅莹心里纳闷,却听那祖少杰道:“大人,您耳朵是不是不好使,我祖少杰想娶亲用得着抢么,我就是想问问,她何太后最初说要把公主许配给我,还从我父亲那里骗走了十万担粮食,怎么转头就翻脸,一女许二夫?”
“给朝廷纳贡是做臣子的本分,跟娶公主有什么关系。”方才救过萧沅莹的玄衣男子开口了,“祖少杰,再闹下去对谁都不好,我劝你赶紧去你们的宁县看看,晚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你做了什么,你怎么知道宁县有”这话一出,祖少杰立时变了脸色,想说什么又突然住了口。
“以你之道还之你身罢了,再敢动我北幽的客商,就不只是宁县了,你藏宝贝的地方,我可都知道。”玄衣男子道:“你若现在赶过去,一个月两个月的口粮还是能救回来的。”
“行,你狠,咱们走着瞧。”祖少杰眼里要喷出火来,几欲拔刀,硬生生地忍住了,撂下一句狠话后一甩马鞭掉头离开,他身旁的那个紫衣女子和一众侍卫也纷纷跟上。
祖少杰气冲冲地拍马离开,恰好往萧沅莹和南雁平躲藏的地方而来,她们两人只是躲在树后,祖少杰一行人猛地冲过来,立时发现了她们。
祖少杰本已冲了过去,忽又勒马返回,满眼惊艳地望向萧沅莹,心道:“没想到北幽这种乡下地方,还有如此姿容绝世的美人,只是这女子一身男装出现在这里,倒是蹊跷。
祖少杰光顾看了,不防身旁传来一声女子的冷笑,顿时回过神来,心里暗叫不好,急忙回头时,已有数枚银针从眼前急射而过,不由大喊一声:“不可!”
却已是晚了。
萧沅莹见祖少杰一行人骑马冲过来,吓了一跳,但树木零散,避无可避,只得装作路人慢慢往回走。
不想那祖少杰去而复返,还直盯着自己看,不由气恼,刚要斥他无礼,那紫衣女子突然手一扬,数枚银针银光闪闪迎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