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她长什么样我都不记得。”
“她可是一口一个唯州哥哥的叫你呢,还有之前见过的那个唱戏的颜芝姑娘,你敢说没招惹过?”
“怎么不敢,你休要给我加罪名了。”
“才不信。”
凌唯州和萧沅莹径自离去,颖安县主母女大失脸面,一众宾客面上不显,私底下早议论起来。
周月妍更是气得够呛,她从小爱慕凌唯州,前年死活央着母亲找人说合。
颖安县主当然也想巴上凌家,还想着以自己皇室的身份,凌家怎么也得给面子。
便托了人去探凌文山的口风,不料凌文山根本不接话,打哈哈混了过去。
后来凌家一天比一天势大,又听说公主到了北幽之后,凌家也并不重视,十分怠慢,才又动了心思,想送女儿过去做侧室。
却不料又碰了一鼻子灰,从此好几个月都不好意思出门。
萧沅莹仍是挂念清翼动乱的事。
过了几日,曲宁终于再次递来消息,他从恒德那里探听到,萧承下了旨意,要北幽和恒德出兵讨伐石悦,恒德的祖少杰已经开始整兵备战了。
萧沅莹吃惊,心道皇兄这是不打算妥协了,可是平叛需要大量的财力兵力,朝廷撑得住吗。
若是北幽和恒德能出兵还好些,可那凌唯州这几日什么都没说,看来是故意瞒着自己,定是不想遵旨了。
萧沅莹怒从心起,当即去了松云轩。
凌唯州恰好并未外出,正坐在案前,见萧沅莹气冲冲推门进来,讶异道:“谁又惹你了?”
萧沅莹不说话,走到案前停住,见凌唯州面前案上放着一件公文,便伸手道:“这是什么,给我瞧瞧。”
凌唯州不动。
萧沅莹便绕过去自己拿起来展开。
一看才知果然是朝廷发给北幽的出兵公文,命凌唯州出兵两万,与恒德一起征讨青翼的石悦,直到他认罪伏法。
萧沅莹看那公文落款,却是五天之前,不由失望道:“你丁点儿都没提过此事,看来是不打算出兵了。”
“我为何要出兵?”
“为何?”萧沅莹气往上涌,“你们占的是大梁的土地,供养你们的是大梁的子民,这么多年你们仗着曾经的军功,划地为王,不缴税赋,不尊法令。如今,连圣旨也不遵了吗?”
凌唯州看着萧沅莹,半晌忍不住一笑,拉了她的手道:“你知道你像什么,像那些在朝堂上义正词严、痛骂昏君的士大夫。”
萧沅莹不语,将自己的手抽出来,仍是板着脸,白了凌唯州一眼,气呼呼地看向别处。
“行了,来,你坐下。”凌唯州将萧沅莹搂过来,坐在自己腿上,认真道:“你怎么不听我把话说完呢,我说不出兵了吗,你得给我时间去说服父亲吧!”
“你说真的,父亲同意了吗?”萧沅莹立刻由阴转睛,追问道。
“当然是真的,父亲已经同意了,打算派北幽最得力的大将,张鹏霖,率两万大军,再加上恒德的二万,还有朝廷派出的军队,把清翼围了,非把石悦打服了不可。”
萧沅莹是真没想到凌唯州能如此痛快的答应出兵,高兴地搂了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不分青红皂白地把我骂一顿,亲一下就完了?”
“还不是你卖关子。”萧沅莹道:“这下好了,皇兄能睡个安稳觉了。”
“你就知道你皇兄,我可是全看你的面子,若不是因为你嫁过来,我才懒得理,那么多藩镇都躲起来看笑话,保存实力,偏我们北幽冤大头么。“
凌唯州陆陆续续地听萧沅莹讲了她从小到大的一些经历,与何太后的恩怨,萧承的袒护关照,对这位大舅哥改观不少,对朝廷也不再一味地对抗。
凌唯州又拉了萧沅莹的手道:“这回你信了没,我说了要尽力让事情往好的方向走,只是你不能心急,这么多藩镇割据,各有各的心思,我们每行一步,都要思虑再三。”
“嗯,我知道了,我信你。”萧沅莹将头靠在凌唯州肩上,乖巧说道。
这之后的几天,萧沅莹自觉了了一件心事,十分开心,兴致勃勃地找出一件素霜绫,打算给凌唯州做一件中衣。
要知道她虽不喜欢女红,却是个心灵手巧的,做出来的东西连萧承都夸,还舍不得上身。
萧沅莹一面裁剪衣服,一面等着北幽出兵的消息。
所幸大军集结很快,开拔那日,凌唯州还特意去送行。
回来时,萧沅莹笑盈盈地拿出新做好的中衣,让凌唯州试穿。
凌唯州意外,笑道:“你还会做衣服,公主也要学女红么?”
“我什么都会,你不知道罢了。”
凌唯州看那衣服平整,针脚细密,穿上之后也舒适合体,不禁赞道:“阿沅手巧,这件衣服我收起来,可舍不得穿。”
“做什么不穿,穿吧,等你的兵士们打了胜仗,我再给你做一件外衫。”
凌唯州眼神闪了闪,笑道:“原来不是真心为我做的,还是为了让我帮你皇兄。”
“你这人。”萧沅莹不高兴道:“我特意给你做的,只不过打了胜仗更让人高兴罢了。”
凌唯州看着萧沅莹,心里也是五味杂陈,心想,这丫头傻里傻气的,也亏得嫁给我了。
“那张鹏霖打仗还是很厉害的,骁勇有谋,你放心。”
“好!”萧沅莹听了更是高兴,“你等着,我让丫鬟们摆饭,陪你喝两杯。”
九月九重阳节那日,终于有好消息传来,北幽的军队从东面攻下了清翼的两个州县,往前推进了近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