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被拖拖拽拽地带走时,发生了点小意外,男孩用肩膀狠狠撞了一下拉他的保镖,那人也是没想到捆紧了的兔子也会踹人,竟被撞了个趔趄。
手掌缠了几道锁链拉近男孩儿,保镖抬手就想打,却被大佬轻飘飘地叫住:“还轮不着你打,一会儿有他受的,看着挺乖,没想到还带点小个性,真是越来越喜欢了。”
保镖放下手,将人向前一拽,因为锁链被缠得很短,男孩几乎要弓着身子才能前行,而这整个过程,张旭尧都没有抬头,他在拆解一只奥龙,壳肉分离得干干净净,餐刀一落,去了头。
不是喜欢被锁吗?
分分捡捡,厅中剩下一男两女。
胡桃木的长桌中间空了两个位置,周冉明与张旭尧各守着一边。
“旭尧,喜欢哪个你先挑。”周冉明做出礼贤下士的模样。
张旭尧将餐刀在手里挽了个花,目光在年轻的男女身上一扫而过:“都没看上。”男人隔着空位看向自己曾经的雇主,“我想要谢总那个。”
周冉明微微皱眉:“那个女的?”
“那个男的。”
“原来旭尧好那口啊,好说,只要你跟着我好好干,床上想放什么样的人不是随你。”周冉明两指夹着酒杯轻晃,浓稠液体荡开的水痕像男人脸上漫上的诡异笑容,“你要是不嫌弃,下轮那个男孩儿归你。”
张旭尧将餐叉反手一握,站起身走到大厅中央,抬头看向天花板,他的声音沉缓,打在天花板上又落回:“我不喜欢与人分享。”
话音未落,男人手臂上的肌肉顿时绷紧,强健的轮廓撑满衬衫,猛然抬手一掷,将餐叉刺向了天花板上的消防报警装置。
顿时警铃大造,刺破耳膜!
“你这是干什么!”周冉明厉声问道。
张旭尧听到楼上慌乱的声音,才走到周冉明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他:“周总,我这一路也算随你出生入死,给你立过威,也护过你的命,不知这点功劳能不能要下那个男孩儿?”
周冉明是聪明人,一下子想通了张旭尧启动报警器的用意,他眉头一敛:“你来真的?和那个男孩儿认识?”
“认识。”
周冉明往椅背上微微一靠,就有保镖从暗处现身,走到他的身后。
张旭尧看都不看来人,单手撑着桌面微微俯身,在尖锐的报警声中平静地问道:“看来不行?”
周冉明又向后撤了撤身子:“知道上面的谢总能给我带来什么吗?董事会的投票。”他嗤地一笑,“你那点鞍前马后的功劳还真比不了,看来我还真是把你捧得太高了,让你不知天高地厚了。”
“这就开始后悔了?”张旭尧眼中的锋芒不再遮掩,凌厉似剐,“后悔的还在后面呢,比如让我进了这个房间。”
周冉明面色骤变,他见过张旭尧这样的表情,往往这种表情伴随的都是对手惨痛的哀嚎。
遭了!他想起身逃跑,却不及张旭尧的刀快。
桌上的餐刀入手和出手只在刹那间,在空中翻转一圈带着铮鸣穿破衣料,擦着放在桌上的手腕深深地钉入了桌子!
周冉明身后的保镖一跃而上,伸手挡在了自己老板面前:“张哥,老板是你的雇主。”
张旭尧直起身体,从腿边卸下一刀:“正因为是我曾经雇主,我第一把才用的餐刀。”
周冉明一拽,没将袖口与餐刀拽离,他恶狠狠地咆哮:“张旭尧,你疯了?”
金属刀鞘一弹,刀锋出鞘,寒光四散,“周总,既然谈不拢,就不废话了。”
横臂一挥,刀尖直奔保镖眼睛,保镖慌忙偏身一躲,大惊:“张哥,你来真的?”
“再真不过。”张旭尧趁其他保镖还未赶到,快招速攻面前的保镖,他在焱越安防的训练营做教官,最知道怎么化解、反克这些正规路子训练出来的招式,带周冉明的队伍时他又将所有人的底子摸了一遍,自然攻其薄弱,迅速制敌。
扳着保镖的手臂将他压在桌面上,张旭尧淡声说了“抱歉”,一拧握在手里的腕子,在沉闷的痛哼声中,保镖手中的匕首易主。
刷!第二只刀挨着那只餐刀再次插入周冉明的袖口。
“周总别乱动,我也不是次次都有准头。”
目光一转,又有保镖冲了过来,直到近了身,张旭尧才迅速偏头躲过凌厉劈来的甩棍,手臂一伸,改力量直击为柔骨轻灵,反向将保镖的脖子一绕,夹在了腋下,继而猛然提膝撞击他的腹部。
直到那人再无还手之力,张旭尧才将人一推,一直握在手中的刀调转了方向,刀尖抵上了周冉明的太阳穴。
他向二楼的缓台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了连滚带爬出来的两位大佬,目光在谢姓大佬凌乱的衣襟上掠过,眼皮一落再次看向周冉明。
“周总别乱动,太阳穴很脆弱。知道我为什么喜欢用刀抵着这里,而不是脖子吗?”张旭尧自问自答,“血少,不脏衣服。”
周冉明袖口插着两柄尖刀,太阳穴又抵着一把,他整个人绷得僵直,两片嘴唇不敢妄动,出口的话都显得生硬:“你敢动我?!”
周冉明能坐上今天的位置自是有些本事,他沉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张旭尧,你知道我是谁,也知道我有多大本事,你觉得你要是动了我会又什么后果?”
“后果?”张旭尧唇旁的淡笑一闪即逝,“做我们这行的你让我想后果?”
他将手搭在周冉明的肩膀上,感受到了瞬间的颤抖,“相较于我了解你,周总应该更了解我吧?我的档案你看过,底细你摸过,知道我是孤家寡人一个,从小一路搏命活下来的,周总用我不也是看上了我不留余地的狠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