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颊泛起潮红,可见那蛇鞭酒的威力。
陶采薇轻轻拍着他的脸:“崔鸿雪,你没?事吧。”
崔鸿雪痴痴望着她?,整个人已经一副神?志不清的样子,他说:“陶采薇,为夫爱你。”
绝育
后来场上上来了一波舞女,在跳着象征着庆典和热情的舞蹈,顿时将?整场宴席的气?氛推到最热。
这些舞女也不?知是何处培训出来的,长着一张张中原女人的脸,西域舞跳得起劲儿?,腰间的铃铛晃得叮叮作响,陶采薇看得目不?暇接。
她嘟囔道:“人家正宗的西域舞娘跳舞是要露出腰来的,哪像她们裹得严严实实的。”
崔鸿雪慵懒道:“这里是金朝皇宫,怎么可能让她们露腰跳。”
言语间,似乎还颇有遗憾的样子。
陶采薇低头怒瞪他,没错,现在崔相大人是倒在崔夫人怀里的,模样柔弱可怜极了。
一看到他那张脸,陶采薇满嘴的埋怨倒是没了出处,她左看右看,只觉得自己夫君可真?好?看。
他刚刚跟她说什么来着?他说:“陶采薇,为夫爱你。”
整的崔夫人就这么红了一张脸,没人会不?喜欢这样直白?表达的爱意?,更?何况是崔鸿雪的表达。
他全身心都?摆出了一副依赖她的样子,把这一句话烘托得万分动人。
陶采薇埋头捋着他的发,在这样的场合里,只因得了皇上一句“崔相不?胜酒力”,便没有人再在意?倒在她怀里的崔鸿雪不?守礼数了。
她的心绪也跟着荡漾起来,崔鸿雪如果不?爱她,也不?会做出之前那么多事来,但是他第一次亲口说他爱她。
对爱人说爱,并不?是一种奉献和给予的表达,相反,是一种祈求。
至少听在陶采薇的耳朵里,崔鸿雪的这句话是祈求,好?像在说:“陶采薇,为夫爱你,你也爱我好?不?好?。”
对着他这张脸,陶采薇觉得自己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她说:“夫君,我给你生?个孩子好?不?好?,咱们生?好?多好?多孩子,大家一起玩儿?。”多热闹的场景啊。
听她描述起来,他的眼眶里都?出现了一丝憧憬,说起来,他好?像也没有那么排斥生?孩子了,回家把那个药停了吧。
不?然妻子光看着小姐妹怀孕生?子,对自己该有多失望啊。
没有哪个女子不?想要自己的孩子的,他觉得是他太自私了,从此以后,便什么都?听她的好?了。
他觉得,自己的那些烦忧也不?是不?可以告诉妻子,毕竟他的妻子是多么可爱的一个女子啊,她会理解他的,会拉着他的手说:“你的那些烦恼都?不?算什么,我三两下?就给你解决了,你就别焦虑了。”
她一定会这么说的,在她的世界里,从来也没有什么跨不?过?去的困难。
一个张着血盆大口的宫门,一个四?处勾心斗角的京城,他决定先?放下?那些视角,试一试,能不?能用妻子的视角去看世界,他想要一切都?好?起来。
她说的那些幸福场景,他也好?想体会体会。
他说:“好?啊,咱们回去就生?小孩。”咱们要携手抵抗这世间的黑暗,迎来无穷无尽的光明和幸福。
陶采薇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崔鸿雪忽然从她膝上俯身起来,对着大殿内光彩照人的地面喷溅出一大片鲜血。
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
从喝完那杯酒开始,崔相大人就已经不?对劲了,所有人都?暗暗把目光挪向帝王,暗自揣测。
陶采薇心里却知,他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吐血了。
自责和懊悔铺天?盖地朝她袭来,她忽然觉得,之前和崔鸿雪之间闹的矛盾又算得了什么呢?他骗了她又如何呢?从铅兴县一步一步爬上来的她,看似乐观永远积极向上,可她也深知这个时代的不?易,所有人都?好?好?活着已是十分不?易!
他们这些人一路走到京城来相聚,既没有死在战乱中,又逃脱了家族的覆灭,余生?的每一个瞬间,便都?是弥足珍贵的了。
她忽然发觉,自己与崔鸿雪两个人,看似站在了权利顶端,但对于这整个世界、整个时局,不?过?是两只小得不?能再小的蝼蚁,别说这个吃人的京城,就是溪川小小的一次地动,都?随时可能夺去他们的性命。
她的家人都?在身边陪着,她想要的便没有得不?到的,她又何苦要去闹脾气?、装冷漠。
她缺了一些让自己幸福的能力,就应该尽力去找回来,而不?是一日?又一日?的耗着。
她还有好?多话想对他说,她说:“崔鸿雪,咱们现在就回去,你说你想回河首府,想回溪川,都?可以,咱们回去好?不?好?,回去请名医好?好?给你治病。”
余生便和爱人一起好好生?活。
崔鸿雪擦掉唇边的血迹,
他说:“我没事,还死不?了,咱们还要携手继续往上爬呢,这时候打退堂鼓可不?是你的作风。”
陶采薇嘴唇微张,说不?出什么话来,她心里难受极了,自己费尽心思往上爬,不?也是为了家人都?好?好?的吗,她要自己一家人永远不受强权欺压,才要自己站上来。
场上所有人都前来关心崔相的伤势。
“崔相大人,好?端端的怎会吐血?”
尽管所有人都?怀疑皇上刚刚赐下?的那杯酒,但却无人敢说。
崔鸿雪抬眸望向帝王,那杯酒的确有问题,可偏偏就巧在,他本就早已有了吐血的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