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崔相他们一定要将?陶金银受伤的事情算在皇上您头上,您也没有办法不?是。”
庄时被皇后这话气?得不?行:“你这话说的!御前侍卫保护朕,本就是他的职责,怎能怪到朕身上来。”
皇后不?欲与他多说,总归他无论怎么生?气?,此时也动不?了皇后。
这可是他亲手从一堆出众女子中选到的平庸皇后,以她对庄时的了解,他便是捏着鼻子也要与她共度完这一生?,做也要做出一副帝后恩爱的样子。
若庄时是一个随意?废后,喜欢谁便扶持谁,不?喜欢谁便打压谁的皇帝,就不?符合他在外人眼中的形象了。
蒋青妍与他相处这么久,早已摸清他的习性。
而说起这些大胆之言的皇后,在庄时眼中,却是另一副样子。
他就是摸准了蒋皇后就算有一天?不?遵守规矩了,说出一些不?好?听的话,做出一些不?好?看的事,也不?过?是跟她这个中规中矩的人一样,无伤大雅。
皇后几句话是不?好?听,可真?的伤到他分毫了吗?并没有,反倒让他更?看出皇后鲜活的一面。
皇后要为自己的朋友跟他置气?,那边置吧。
这边陶采薇被崔鸿雪牵着到了陶金银所在的房间。
在临近门前,扑鼻而来的血腥气?已经让陶采薇支撑不?住。
崔鸿雪扶住她,跟她说:“薇薇,在进去之前,我还有一件事情没告诉你。”
“什么事?”
他感受到妻子的手在轻颤,他用宽大有力的手掌将?她扶持住:“刚刚太医跟我说,你怀孕了。”
他一边轻轻安抚着妻子的背部,一边轻声?对她说。
他能感受到妻子发颤的身体平缓了一些,证明这个消息对她而言很好?。
“好?极了。”
她呼了一口气?出来,抓住丈夫的手:“那么我们现在一起进去看陶金银吧。”
所有事情,他们夫妻同心,一起承担,所有敌人,一起应对。
陶金银从没有这般虚弱的时候,陶采薇在看到他的一瞬间,眼泪哗的一下?就流了下?来。
“哥哥。”
他身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完毕,地上的、床上的、衣物上的血迹,触目惊心,陶金银闭着眼躺在床上,满脸苍白?毫无血色的一张脸,看不?出什么生?机。
陶采薇看不?得他这个样子,却不?得不?强撑着自己,不?能晕倒,要好?好?看着她的哥哥,要问清楚一切,她是这个扛事的人。
“太医,我哥哥如何了?”
她的声?音在尽力地维持冷静,不?慌乱也不?急躁,她要以最快的速度知道陶金银的情况。
太医接收到她身后崔相大人的目光,本想叹出的一口气?顺势收回,尽量用客观的语气?讲述陶金银的伤情:“他受的是贯穿性剑伤,伤到了肩部,虽然不?是要害,但是出血过?多,目前尚不?知他能不?能醒过?来,该做的微臣都?做了,已经尽了最大努力,之后端看他能不?能醒过?来便是了。”
陶采薇一口气?差点又上不?来,她只问:“那我们应该做些什么?”
“带他回去静养。”
太医又收回了想要叹出的一声?气?,迎面又遇上了皇后娘娘派来的丫鬟。
“皇后娘娘派我来问,陶大人伤势如何了?”
太医额上的汗哗哗留下?,他伸出衣袖擦了擦汗,只得把刚刚的原话再复述一遍。
崔相大人的目光实在太过?瘆人,他本想叹一声?气?然后说:“唉,伤势惨重啊,能不?能醒过?来全看天?命。”却一直没能说出口,一句话硬生?生?被憋回去了好?几次。
陶采薇也不?纠结别的,既然太医已经把该做的事情都?做了,她便当即表示:“小心把他挪回我府上静养,再劳烦你开些药。”
太医只得连声?答应,多的话一概不?敢说。
但陶金银逐渐虚弱的呼吸谁都?看在眼里。
太医正要开药的手一抖,急忙上前去查看:“糟糕,快,快去熬固元汤给他灌下?去。”
哥哥
陶采薇几乎快
要站不住了?,但这种时候偏偏容不得她倒下。
崔鸿雪一边扶着她,告诉她:“陶金银的命一向?是最好的,你忘了?他一路考上进士的事儿了?吗,不用过于担心他。”
一面他又?觉得,若是陶金银真出了?什么?事,陶采薇必定承受不住,他真是从?没有感到这么?无力的时候。
他以为他把陶金银在皇帝那儿的局势现状早已分析得清清楚楚了?,皇帝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动陶金银,而全天下根本也没有比皇宫更安全的地方了?。
可是谁又?能想到,几百年来都一片祥和的大金朝,竟会出现反贼,还突如其?来的直接深入了?皇宫。
真可叫一个防不胜防,崔鸿雪既知道,谋算得再多?,也总有算不到的地方,可当这件事情真正出现的时候,所有的无力和自困全都涌向?他,他怎么?能就算不到这一点呢?
皇帝削减他的权,又?逼他喝下一杯断子绝孙的酒,他也未曾感到无力。
可若是陶金银有什么?三长两短,他觉得自己真是,无能极了?。
就算陶家从?铅兴县一路走到这里,他做得已经够多?的了?。
就在这时,屋外进来了?一个想不到的人。
庄时走进这里时,脸色并不好看,尤其?是他根本从?没有打算要陶金银真的做什么?御前?侍卫,今天这种情况就算陶金银缩起来什么?都不做,皇帝也根本不屑于治他的罪。